蕭清敘和那名細作被安排進了相鄰的兩間暗室,他們看不見彼此,只能聽見隔壁傳來的聲音。
“九郎說了,將人關著就好,每日給那個細作半碗水,另一個不必管他。”
蕭清敘撲到貼板門上拼命地拍打,怒吼:“要殺便殺,士可殺不可辱,你們主家到底想幹什麼?”
外間走廊裡,家丁不屑地啐了一口:“呸!連至親同族都要出賣,喪德敗行,滅絕人倫,你也配稱為‘士’?狗都不如的東西!”
通道里的腳步聲走遠,細作始終沒有說話,這蕭家人明知道他是為太后辦事的,卻還敢將他抓起來,那他求也無用。
他環顧著這間奇怪的密室,覺得隔壁蕭清敘的聲音很吵。
“閉嘴!”他吼了一聲。
但蕭清敘險些被他勒死,又豈會乖乖聽他的話?這下,蕭清敘不僅罵主家,連帶著他也一起罵。
世家子弟自幼讀書,罵來罵去也就只有那麼幾句,反反覆覆,在這完全密閉的暗室裡嗡嗡響,聽得人頭疼煩躁。
細作頭一回覺得,不需要酷刑拷打,原來聲音也能成為一種折磨。
……
蕭清晏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撬開蕭清敘的嘴,他不過是被楊太后利用的一顆棋子,一條走狗,知道主人要讓他幹什麼,卻不知道主人為何要這樣做,楊太后也不可能告訴他。
在蕭清敘開啟蕭家的大門之後,對楊太后而言,他便已經沒有了價值,是一顆廢棋。
不過在蕭清晏看來,廢棋有廢棋的用法。
用他吊出安插在蕭家的細作,也算他蕭清敘臨死前為家族做出一點貢獻。
停瀾院。
蕭清晏接過貼身婢女簡心遞來的帕子擦了把臉,說道:“我要歇上半個時辰,若非要緊事,莫讓他們來打攪我。”
簡心是個口不能言的啞女,也是這個家裡除了母親之外,唯一一個知道她女子身份的人。
簡心雙手在空中比劃:“要用膳嗎?”
“不用。”
簡心點點頭,擺正了床榻前的屏風,又將屋中的垂紗都放下,才帶上門,親自守在外間。
蕭清晏閉眼躺上榻上,腦中卻仍在思考著。
董廷教唆人帶兵強闖蕭家,楊太后又命蕭清敘開啟蕭家的大門,這分明是在相互配合。
所以,這個董廷果然也是楊太后的走狗了。
這董廷仇視蕭家,眼見又要得勢,他活著,蕭家會有數之不盡的麻煩。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既然如此,那就永絕後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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