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駕到~”
一聲吆喝傳來,高傑連忙傳回目光,拜道:“臣高傑拜見皇太子,殿下萬安。”
“免禮平身。”朱慈烺伸手虛抬。
“謝殿下。”高傑起身。
果真帥氣,難怪把李自成老婆勾走了。
朱慈烺目光掃過高傑身後的邢氏,發現對方拋了個媚眼過來,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問道:“卿如此出神,在看什麼?”
“臣在看牆頭首級……”高傑想了下,繼續說道:“歎為觀止。”
確實歎為觀止。
京師城牆五十里,七萬多顆首級掛上去,基本是一個城垛下掛一顆,看著就是密密麻麻的。
他離開李自成後,先跟洪承疇後跟孫傳庭,雖說沒跟建虜打過,但是跟蒙古韃子打過,建虜強於蒙虜強於官軍強於流寇,官軍對流寇最有優勢的時候也沒一戰砍掉過這麼多腦袋,更不要說對蒙虜或建虜。
所以高傑總是忍不住看向城頭。
其麾下軍兵,劉文炳等人都呆呆地看著。
朱慈烺笑著叫道:“劉同知。”
劉文炳回過神來,道:“臣劉文炳拜見皇太子。”
朱慈烺扶起他,道:“諸卿辛苦。”
“忠君報國,不辛苦。”劉文炳回道:“臣等在井陘待命時,孫督師又查辦了多家通虜者,抄獲金十五萬兩,銀二百萬兩。”
朱慈烺驚訝地問道:“也就是說,前後五百萬兩?”
長長的車隊,深深的車轍馬跡,無不顯示車上的銀子之多。
朱慈烺目光再次掃過犯人,發現千餘人犯只有幾個老嫗,眉頭一皺即舒。
就像不問孫傳庭冤枉了多少人一樣,也不去問高傑為什麼沒有年輕女犯,其實也不用問,肯定是被軍兵姦殺了。
明末江北四鎮,劉澤清投清,左良玉病逝後其子率軍投清,同樣由反跳忠的劉良佐投清,高傑因被許定國誘殺而未入名列,但是他在駐守揚州時襲殺過黃得功。
這些人都有同樣的特徵,那就是軍紀極其敗壞,並且十分跋扈。
其實黃得功也跋扈,但是聽勸,而且忠義,所部軍紀稍好,這也是太子敢把諸軍新妻安置鳳陽的原因。
要是鳳陽由左良玉之輩駐守,兩千多美嬌娘送過去就是喂禽獸——先洩其獸慾再裹其獸腹。
太子要是詢問為何沒有女人,必然牽扯出高傑部軍紀問題,為正軍法必殺之,問題是人剛解押了五百萬兩回來啊。
如此忠義之輩說殺就殺了,咱賣什麼命?
絕大多數武將都會這樣想。
朱慈烺只當不知道。
高傑不知道太子一瞬間閃過許多念頭,道:“殿下,這些都是人犯,本有三千之數,因缺糧草,途中多病餓而亡。”
我缺糧的時候都沒動銀子,這些人犯是病死的不是我吃的,快誇誇我。
“卿忠心任事,必有嘉獎。”朱慈烺笑著說道:“此等賣國之輩不值得浪費糧食,直接埋了吧。”
“殿下聖明!”高傑歡呼一聲,吩咐麾下軍兵挖坑。
“將軍麾下一路辛苦,今日父皇陛下嘉獎三軍,有宴席,速去大校場。”朱慈烺扭頭說道:“六一,接管車輛人犯。”
“臣遵旨。”
高傑興沖沖地領著麾下兩千兵丁開撥,進城後,他忍不住問道:“你說讓咱麾下兒郎與京軍較量一番如何?”
邢氏想了一下,道:“也好,若是贏了,顯示夫君帶兵有方,又有押運之功,飛黃騰達指日可待,敗了也不打緊,畢竟京軍那麼能打。”
“你語氣不對勁。”高傑調笑一句,又道:“咱總覺得七萬斬首太不真實了。”
“不是親眼所見,誰敢信呢?”邢氏幽幽地說道。
閒聊中到了大營,只見旌旗卷舒,鐘鼓齊鳴,又有馬蹄聲如雷。
好一派喧囂景象。
邢氏看著執勤的軍兵,道:“裡面如此熱鬧,外面卻如此肅靜,可見京營軍紀之嚴。”
高傑點點頭,道:“難怪能取得如此大捷,管中窺豹也。”
“你看那邊。”邢氏指著另一處說道:“這邊辦喜事,那邊還在訓練。”
高傑看了片刻,問道:“還比嗎?”
邢氏嘆了口氣,道:“看軍紀就知道比不了,還是算了,別壞了好印象。”
目光一直盯著旁邊的騎兵。
六千騎,肩並肩腿挨腿,如牆而進。
大戰結束,東宮招募新兵一萬五千,總兵力至一萬八,其中六千騎兵,一萬二步炮車兵。
感謝老奴傾情打賞的騾馬驢,東宮衛人均兩匹騾馬,如今都在學習騎術。
步兵能騎著機動就行,騎兵還是老樣子,夾住長槍往前衝。
那氣勢,高傑眼睛都看直了。
正沉默時,禁衛齊遠才策馬而來,道:“將軍,陛下宣。”
高傑回過神來,道:“有勞將軍引路。”
“將軍客氣,請。”齊遠才伸手邀請。
到了點將臺前,看清皇帝的裝束,高傑駭然失色。
全副披掛也就罷了,畢竟金甲顯眼,但是兩側掛著的鎏金錘就嚇人。
因為重心問題,這玩意少有人用,京營操典上的金瓜侍衛都是樣子貨,皇帝卻作為隨身武器,而且錘頭比拳頭還要大一圈,錘柄如手腕粗細,一柄錘三十斤起步,戰場上耍幾下就沒力氣了。
想到皇帝帶頭衝殺破陣,高傑心悅誠服地拜下。
“卿來的正好,今日諸兵大婚,有宮中御廚做的席面。”朱由檢開心地說道。
五百萬兩啊,十萬精銳指日可待,真想把面前這將領抱起來親一口。
太子心情很壞,剛帶銀子回到東宮,劉文炳就告了高傑一狀。
正如太子猜測,女人犯都是被姦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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