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看著呢,大家加把勁,晌午時分把田開出來。”
“太子仁慈愛民,提供了工具和良種,大家別辜負了太子……”
此起彼伏的吆喝中,一塊塊田地被收拾了出來。
太子蹲在田埂上,歪著腦袋看著一具骷髏頭被犁了出來,又被扔到了旁邊的坑裡。
坑裡堆了不少零散骸骨,或許是歷次戰死的將士,或許無辜慘死的平民,也沒人在乎。
“殿下。”魏六一湊過來說道:“都說天子率耕,殿下怎麼不下田呢?”
朱慈烺翻了個白眼,道:“都說是天子率耕,跟我太子有什麼關係?”
“遲早做天子,正好做太子的時候練練手啊。”魏六一興致勃勃地說道。
“來人,給六一一副犁,讓他去拉。”朱慈烺不滿地說道:“一天天嘴勁這麼大。”
左右都笑。
朱慈烺越發不滿,說道:“本宮細皮嫩肉的,手無縛雞之力,就該弄個涼椅拿著皮鞭抽你們幹活。”
左右笑的更大聲了,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這年頭處處都是悲劇,想找點樂子可不容易。
就說京師城牆之外原本是密集的民居,崇禎元年城外大戰拆毀摧毀無數,未及修繕,天災忽至,又接兵災,來回折騰之下,只剩一些殘垣斷壁。
看著就糟心。
朱慈烺起身,拍拍手說道:“行了,回吧,一堆事呢。”
剛起身,一騎飛奔而來。
“殿下,吳三桂急奏。”信使甘友志捧上奏報。
“臣寧遠團練總兵吳三桂泣血奏報:朝廷遣使議換俘虜事,建虜惱羞成怒,興兵圍攻寧遠甚急。
寧遠各軍先經松錦之戰,次御虜於寧遠城外,各部折損過半且未經休整,將乏兵疲軍資無存,寧遠雖固亦難久守。
臣奉旨守土,唯死而已,然關外百萬百姓無辜,臣請陛下開恩,調撥援軍,護持百姓內遷。
臣驚慌失措,不知所言,伏惟天子聖裁。”
“五日一奏,吳三桂也算是用心了。”嗤笑中,朱慈烺轉了幾步,道:“擬詔,授吳三桂左僉都御史,巡撫遼東,許其就地徵召軍兵。
改白廣恩援遼總兵,進駐寧遠中左所以為後援,改李輔明山海關總兵。
傳詔鄭芝龍,由海路運糧三千石至寧遠城,並勘查覺華島情況。”
“殿下,授吳三桂巡撫?”秘書楊廷鑑大驚。
朱慈烺看向天邊,幽幽說道:“勢大難制,與土王何異?”
諸人皆沉默。
從吳三桂抗拒內遷就知道了,想讓他放棄關寧,只能大兵壓境。
你大軍剛出門,人馬上投了建虜。
各軍頭中,關寧軍的規模不是最大的,但戰鬥力是最強的,包括其他軍頭在內,或許打不過建虜,但是能給建虜當個好狗。
這就是對吳三桂猶豫了這麼久的原因。
只是不好繼續拖下去了,畢竟遲早要解決這個問題的。
如今吳三桂要援兵,先把白廣恩派出去試試水。
若是吳三桂幹掉白廣恩兼併其部眾,那就沒得說了,只能……裝作無事發生。
關寧軍+建虜的陣容對目前的朝廷還是有些過於豪華了,只要吳三桂不實質舉旗或投虜,只能隱忍。
惆悵中,太子翻身上馬,回城而去。
到城門口,發現城門堵住了。
守門的兵丁攔著一隻車隊不讓車,雙方爭執不下,堵塞了城門。
魏六一按住刀柄上前,喝道:“皇太子駕到,閃開道路!”
話音剛落,只見一人從車裡掏出手弩,對著太子扣動了扳機。
咻~
箭矢激射而出,直奔太子面門。
唰,刀光閃過,箭矢被劈落,魏六一借勢翻滾到刺客面前,抬刀一撩,啊的一聲慘叫中,握著手弩的胳膊落地。
咻咻咻~
叮叮噹噹~
又三個刺客放箭,盡皆被親衛以身體攔下。
太子已經被拉到馬下,諸侍衛以身體組成盾牆,護的密不透風。
其餘侍衛跳下馬衝了過去。
爭執的車隊與守門的軍兵反應過來,一聲尖叫,四散而逃。
“殺~”
呼喝中,十多個刺客拿著短刀衝向太子。
魏六一起身,唰地一刀將衝的最快刺客胳膊砍斷。
“拿活口!”呼喝中,魏六一又是一刀,將一刺客小腿削斷。
諸親衛已經衝到了近前,面對刺客的短刀不閃不避,憑著盔甲硬吃一記,砸出手中刀槍,將刺客全部幹翻在地,隨即全身壓上去,牢牢控制起來。
“放開我,昏君,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殺我全家,你必不得好死。”
“大清軍南下,必教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刺客們掙扎著,呼喝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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