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虜已過懷柔,全城戒備,全城戒備~”
呼喝中,信騎過城門,狂奔到了東宮前。
“來人,帶信使下去休息。”軍機處郎中侯拱極接過塘報,轉身跑向太子寢宮。
此時天剛矇矇亮,太子已經起床。
前晚清理內監,只眯了半個時辰,昨晚又忙到後半夜才睡,此時腦袋裡一片混沌。
“殿下,不若再睡片刻?”江無水忍不住勸道。
“無妨。”朱慈烺將臉沉進冰涼的水裡悶了六十息後,感覺瞬間滿血。
“殿下,懷柔急報。”侯拱極拜道:“建虜已過懷柔,此時懷柔已經被圍。”
朱慈烺接過奏報看完,道:“懷柔為最後一城,若不能阻建虜一陣,出城官民必被擒殺。
傳詔,封閉九門,令洪旭清點水師,準備船隻,本宮要親自領軍支援懷柔。”
“殿下三思。”袁樞進來,拜道:“京師人心惶惶,若以為殿下出奔,只怕臣民軍兵競相出城,局勢必壞。”
朱慈烺說道:“建虜來去如風,而東宮衛只能沿河而進,行動受制。
旁人領兵,建虜繞行,可至運河南岸截殺南下之民,到時候建虜獲得大量財貨不說,還會驅使百姓。
唯有本宮親自出徵,方能吸引建虜圍攻,本宮不會戀戰,堅持兩天即可。”
吳洞雲說道:“或可令領兵大將豎殿下旗號。”
“假的真不了。”朱慈烺看向北面,繼續說道:“不要把建虜當傻子。”
“殿下要帶多少兵馬出戰?”張羅彥問道。
朱慈烺略微合計了片刻,道:“水師三千,歸義營三千,馬兵五百,步兵四千。”
不可能更多了。
包括歸義營和水師在內,東宮衛僅僅兩萬五,一下子抽調一萬就是極限,再多的話,不僅防不住京師,甚至連彈壓城內都成問題。
朱慈烺看了下時間,道:“上朝。”
到了宮門口一看,太子略感欣慰。
好歹還留下了五十多個。
皇帝帶走的,被幹掉的,外派的,在京朝臣也就剩一百多個,如今只跑了一半,不管是不願意走還是沒來得及走,都得用起來。
朱慈烺開口,道:“各處糧倉可曾清點完畢?”
“殿下恕罪,倉庫眾多,臣尚在清理。”梅文鼎回道。
“抓緊時間。”朱慈烺揮揮手,道:“建虜兵鋒已過懷柔,距離京師百餘里,計算信騎時間,建虜晚間即達。
為掩護百姓撤退,本宮領兵出城迎戰……”
“殿下三思……”
“本宮是通知諸卿,而非商議。”朱慈烺阻止了黃景昉,起身道:“或許諸卿以為本宮棄城而逃……”
諸臣慌忙拜道:“臣不敢。”
朱慈烺擺擺手,道:“昌平情況未知,京師亦無兵力支援,本宮能做的,就是守住神京。即便守不住,本宮不會說什麼與城共存亡,但最起碼要將財貨全部轉運走。
本宮可以明確地告訴諸卿,在京師臣民軍全部離開之前,本宮不會南下。
本宮離京,諸卿當恪盡職守,儘快清點並整理城內財貨,並安撫軍民。
建虜速度很快,陸路已經不再安全,等船隻回返後走水路方可萬無一失。”
“臣謹遵聖諭。”諸臣拜下。
“時間緊迫,不多說,各司其職。”朱慈烺揮揮手,起身離開。
到了校場,東宮衛正在集結。
步兵多新丁,要抽調一部分老兵重新整編,水師同樣要挑選精銳。
李英迎過來拜道:“殿下,臣請出戰。”
朱慈烺扶起他,說道:“京津水道不僅是運河起始,更是最後的通道,本宮退路,盡在卿手。”
“臣必不負殿下。”李英再拜。
不一刻,黃賡疾馳而來,拜道:“啟奏殿下,詔令已經發出,歸義營正在回收,預計午時回城。”
朱慈烺說道:“水步集結後先行出發,歸義營隨後而來。”
“遵旨。”黃賡打馬而去。
歸義營本負責截殺建虜細作和欲投虜之人,此時為了掩護百姓,必須讓建虜知曉京師空虛,屬實是一舉兩得。
“殿下。”洪旭打馬而來,拜道:“水師準備就緒,水師可以開拔。”
“告訴將士們,吃飽喝足,等出城後可沒功夫好好吃飯。”
“臣明白,水師絕不教殿下失望。”洪旭拜別而去。
歷史上,李英為鄭成功攻臺內應,而洪旭歷經鄭氏三代,皆為股肱大將,如今二人皆已經歸心太子,這就讓太子有了可信可用的炮兵與水師。
“殿下。”魏六一策馬而至,拜道:“護旗營已經選調完畢,皆忠勇精悍之輩,絕不教韃子斬帥奪旗。”
“甚好。”朱慈烺點點頭,又道:“再次檢查旗杆,務必萬無一失。”
“臣遵旨。”魏六一打馬而去。
就在太子調兵遣將時,南京大校場上,皇帝同樣在動員。
“押張彝憲。”皇帝淡漠地說道。
被解押來的張彝憲叫道:“萬歲爺,奴婢冤枉,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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