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世間沒有一成不變的感情,更沒有矢志不渝的愛情。她這三年來無時不刻的牽掛,千絲萬縷的思念,不過就是一段逝去的回憶罷了。昨日種種如昨日死,如今再做痴纏又有何意義?
趙祉站在房門口,定定地望著唐玉兒的側臉,此時的她是那般的形單隻影。如果他們早點相見,如果期間不曾遇上上官若,那麼今天就不會出現兩難的局面。他心裡放不下唐玉兒,可是不可否認的,他對上官若動了心。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如此,可是動了的心,哪有那麼容易收回?
趙祉長嘆了口氣,走過去道:“玉兒,船上風大,別靠著窗戶站著,很容易著涼的。”
唐玉兒用手絹擦了擦眼角,不願回頭看他,淡然道:“像我這等卑賤女子,無親無故,即便是死了,也無人關心。信王殿下還是離小女子遠些的好,免得沾染了晦氣。”
趙祉蹙了蹙眉,知道她正在氣頭上,只好軟語勸說道:“說的什麼傻話,你不還有我嗎?”
唐玉兒聽他這麼說,心裡感到更委屈了,更不想搭理他。既然喜歡別人,還來她這裡做什麼?可憐她嗎?
趙祉見她半響都不答話,繼續說道:“玉兒,我知道剛才我說話語氣是有點重。不過試問世間那個男子,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跟別的男人牽扯?”
唐玉兒猛然轉身,好笑地看著他道:“妻子?恐怕你現在想娶的人是上官若吧?”
趙祉沒料到她會問得這麼直白,一時忘了作答。這無疑讓唐玉兒怒上加怒,諷刺道:“好呀,真被我說中了。既然你那麼喜歡她,為何不去找她?”頓了頓,忽而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哦,我倒是忘了,人家現在正跟康小王爺你儂我儂呢。你說這上官若多好的手段,迷得你們都圍著她轉,甚至甘願與別人共享……”
“夠了!”趙祉實在聽不下去。往日溫婉可人的唐玉兒怎麼會變得如此尖酸刻薄,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看著眼前的佳人滿身豎起了尖刺,生人勿近的樣子,趙祉心中很不是滋味。到底這些年她都經歷了什麼?可是此時的她情緒激動,不是談話的好時機。
“玉兒,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對你的心意不曾變過。”趙祉嘆了口氣,“你好好休息,我過會兒再來看你。”
唐玉兒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嘴上喃喃道:“真的沒有變嗎,祉哥哥?”
陸路換成水路,速度確實快了許多,幾天時間便到了稻香村。稻香村村如其名,村子外圍是一望無際的稻田。到了秋季,穀物成熟,遍地金黃,空氣中瀰漫著稻穀的香氣。現下稻田是青澀的禾苗,綠意央然,讓人心曠神怡。
看著一片片田野,上官若想起了小時候的家鄉。那時候農村還沒開發,跟這裡差不多,一片好風光。不過這幾年房地產開發,村裡基本沒有農田了,鄉間小路也變成了水泥路,唯有不變的僅僅是村莊的名字。生活是便利了,不過少了很多美好的景色。
趙寒見她甚是喜歡村野農田,說道:“若兒若是喜歡,我們將來也可以歸隱山野。你來織布,我來耕田。”
上官若想象一下心上人像陝北農民一樣頭戴毛巾,手握鋤頭躬身除草的樣子,不禁感到有些惡寒。更何況,她哪會織布啊?搞破壞還差不多。
上官若尷尬地輕咳了兩聲,說:“這還是算了吧,我已經有別的計劃。”
“計劃?”什麼計劃,計劃裡可有別人?很顯然,康小王爺關注的重點還是他的主權,至於小王妃喜歡做什麼都不打緊。
上官若於是將她打算“坑蒙”……呃,借上官青私房錢開商鋪,還有“拐騙”……噢不,是與劉筠合作開一家藥店的事跟趙寒說了。
趙寒一聽,深感不妙,問道:“為何要與劉筠合作?本王有的是資本,何須別人?”
上官若聞出了醋味,笑回道:“是,我的夫君財大氣粗,用不著別人。可是藥店需要坐診的大夫,我覺得劉筠不錯,呃,醫術了得。更何況,我認他做哥哥,外人哪比得上自家親哥可靠?”
趙寒冷哼了一下,低聲道:“就怕有些人不安分!”
上官若噗呲一笑,說:“呀,哪兒飄來的醋味?忒濃!”
趙寒可不跟她打馬虎眼,嚴肅道:“我不許!我會給你安排御醫坐診,其他人別想!”
上官若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趕快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緊張兮兮的小聲說道:“別胡鬧,皇上就在船上呢!讓他聽到你假公濟私,不賞你幾個板子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