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劫,早已不是凡俗之爭,而是聖人博弈。
你以為誅仙劍陣無敵,卻不知四聖聯手,便可破之。”
“四聖?”
多寶喃喃,“太清、玉清、西方二聖……”
通天教主點頭:“正是。
元始已往八景宮,太清雖未明言,卻已有默許之意。
西方教那兩位,更是早已覬覦我東方氣運。
四聖若齊至,誅仙劍陣亦難擋。”
多寶道人沉默良久,終於問出心中最大的疑問:
“老師,難道我截教……當真要應劫?”
通天教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銅鏡輕輕一拋,鏡子懸於半空,鏡中畫面再變——
那是一片屍山血海,萬仙陣中,截教弟子一個個隕落,血染蒼穹;誅仙劍陣被四聖聯手攻破,四口仙劍寸寸崩裂;金鰲島下沉,碧遊宮崩塌,無數截教門徒魂飛魄散,真靈上榜……
畫面一閃而逝,銅鏡“咔嚓”一聲,裂成兩半,化作飛灰。
通天教主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冷意:
“天道無情,聖人不仁。
既如此,我通天便逆了這天!”
天道之中一道神眼一閃而過,闢出一道雷霆,落在金鰲島上。
轟隆一生!
金鰲島上的一座青峰轟然破碎,電光繚繞,磨滅著青峰附近的上清道韻。
“呵呵!
這是警告嗎?
是又如何?
滅我截教,卻不容我截教反抗嗎?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截教立教之本,是為眾生擷取一線生機,難道我截教就沒有一線生機?
須知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天地萬物都有一線生機,截教也不例外!
這是大道慈悲,手寬一線,容眾生反悔改過。”
他抬手一指,一道青光沒入多寶眉心:“你回朝歌之後,可暗中佈置‘萬仙陣圖’,此陣非四聖不可破,或可為我截教爭一線生機。”
萬仙陣!
這才是截教真正的根基大陣!
誅仙劍陣雖然是洪荒第一兇陣,卻是殺伐之陣,不能鎮壓如今截教的氣運。
萬仙陣是上清聖人為了彌補截教沒有至寶鎮壓氣運的缺憾,以自身無上道行,所創出來的可以鎮壓氣運的陣法。
這一陣法和截教萬仙勾連在一起,除非是有神通者,滅了截教萬仙,不然的話,截教的氣運就不會斷絕!
萬仙陣在,截教的氣運就算是流失,也是流失有限,並無大礙。
多寶道人躬身領命,心中卻沉甸甸的。
他知道,老師這是要做最壞打算了。
“弟子遵命。”
通天教主最後看了他一眼,目光復雜:
“去吧。
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保全自身為上。
你乃我截教首徒,若連你也隕落,截教便當真亡了。”
多寶道人深深一拜,轉身離去。
踏出碧遊宮那一刻,他回頭望去,只見金鰲島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穹忽然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彷彿天道已有所感,降下警示。
多寶道人心中一凜,化作一道金光,遁回朝歌。
而在他離去之後,碧遊宮中,通天教主緩緩起身,望向八景宮方向,輕聲呢喃:
“師兄,你我終究要走到這一步嗎……”
東海之上,風起雲湧,劫氣漸濃。
上清聖人伸手一指,一道上清仙光沖天而去,光華灼灼,破開了金鰲島上空的漫天烏雲,露出一輪郎朗晴日,普照大千世界,無量洪荒。
多寶道人離開金鰲島後,依舊是施展金光遁術,返回朝歌。
一路上他心情十分的沉重。
已經明白瞭如今截教的處境,太清聖人、玉清聖人、西方教兩位聖人,都對截教虎視眈眈,興起了打壓截教、瓜分截教的心思。
“截教一家獨大,萬仙來朝,佔據了太多的東土氣運,就算是大師伯、二師伯為了他們自身的氣運,也是動了壞了截教氣運的心思。
這也的心思一動,恰逢封神劫,道祖有令,讓諸神歸位,侍奉天庭,成為九天星辰之主,助力天庭運作星辰,君臨天下。
於是,諸多截教弟子的名字,也都留在了那封神榜上面。
若是截教弟子不下山,或許有機會躲過劫數。
可是師父依舊讓我們下山群求機緣,也就是意味著,光靠是躲避,是無法躲開這一次封神大劫的。
四位聖人對付截教,截教想破劫而出,必須要擁有自己的盟友,盟友至少得是聖人,或者是聖人的戰力。
不過師尊性情剛直,又怎會低頭去求人?”
多寶道人心亂如麻,心中也參不透徹破解之道。
“如今截教群仙,奉了師尊的旨意,紛紛前來殷商任職,或許截教的生機,就在殷商,在朝歌,或是在人皇殷郊的身上。
師尊令我在殷商佈置萬仙陣圖,已經是打算和殷商一起,孤注一擲了。
若是殷商能夠立在這一場封神劫中不倒,截教就不可能被屠戮,若是殷商完了,截教也就結束了。
不知不覺的,截教和殷商,居然成了相互依存的關係。
只是這關係說出去,怕是許多師弟、師妹都不相信是真的,畢竟人族的皇朝,對許多師弟、師妹而言,都是過眼雲煙而已。
一個閉關修行,都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族的皇朝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