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也常吩咐人做這樣的事。
姜遇棠習慣性拿著銀針去驗,沒有問題。
“有勞了。”
“姜太醫您太客氣了,您為了疫區百姓們操勞,這是小人應該做的。”
小醫童候在了桌子旁,等著拿走碗筷,他的目光緊盯著姜遇棠的動作,又熱情道,“您快用吧。”
然而,姜遇棠看著他,沒有要動筷的意思。
她笑著說,“我不餓,這些飯菜你吃吧。”
“啊?”小醫童懵了。
他的眼神閃爍了兩下,趕忙擺手道,“這不合規矩吧,而且要是讓姜大人知道,定然會不高興的。”
“他不高興了,我擔著。”
姜遇棠目光定定,語氣不容置喙。
小醫童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僵笑著挪開了步子,笑著說,“那小的多謝姜太醫,就端下去用了。”
話音剛落,姜遇棠卻強硬道,“就在這兒吃。”
小醫童愣在了原地,頭皮發麻,“這、這怕會汙了您的眼吧……”
“是怕汙了我的眼,還是怕自個兒染上了瘟疫,不敢當著我的面吃?”
姜遇棠的眼神冷銳,一語落下,營帳內的空氣都就此凝結。
小醫童汗如雨下,強辯道,“姜太醫,您這是什麼意思,您方才可是用銀針試了這飯菜,沒有問題的。”
“那這些碗筷呢?”
姜遇棠反問一聲。
她坐在圈椅上,指著桌子上裝著飯菜的瓷器,繼續從容道。
“你身染煙燻,草木灰的氣息,虎口還有燒傷的痕跡,鞋褲有焦黑。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並非醫童,是負責燒燬災民用具的雜役,至於這碗筷,是染了病的災民用過的吧?”
用器具害人,好陰毒的手段。
唰的一下,那少年的臉色變得慘白。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連太醫都敢謀害,可知該當何罪?”
姜遇棠的聲音平靜,卻透露出無盡的寒意。
她的臉色冷若冰霜,繼續道,“你是打算乖乖交代,吐出實情,還是想要我將你送到流雲大人那兒讓他們來做處置?”
那少年的心理防線,伴隨著姜遇棠話語落下的剎那,再也扛不住了。
他的雙目恐懼,撲通就跪在了地上,對著椅子上的姜遇棠求饒。
“姜太醫,小人家中貧寒,為了養活幼弟,才不得已收了旁人的銀錢,走上這歪路,糊塗到對您下手,還望您能網開一面,饒了小人這次!”
姜遇棠並不關心這些。
她直接問,“指使你的人是誰?”
在對面女人冰冷的注視下,那少年臉上滿是掙扎,最終還是沒了法子。
他咬了咬牙,吐露出了真相。
“是、是雲大爺,是他主動來找小人做這些的,說是事成之後,會給小人一百兩銀子當做報酬。”
姜遇棠一愣,謀害她的人,居然是雲淺淺的兄長,雲辰?
她和此人交集不深,現下得知這個答案,稍有意外,但不管原因是何,害了就是害了。
而且按照雲家的家底,雲辰如此大的手筆,姜遇棠覺得,此事不止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