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怔愣了下,覺得自己可能是被姜遇棠給搞的有些草木皆兵了,他回頭,對著季臨安接著憤憤不平道。
“反正明日太后的懿旨就會下來了,若是要賜死姜遇棠那罪婦,我定親自帶著人去要了她的賤命!”
季臨安的薄唇一抿,沒有回應,和流雲揭過了這個話題,又簡單聊了幾句,就帶著姜遇棠出了摘星樓。
一陣涼爽的夜風襲來,姜遇棠在柳樹後,將那小太監的衣袍和冠帽脫了下來,再出來,就發現季臨安一直在盯著她看。
“怎麼了?”姜遇棠疑惑。
季臨安看著面前女人的髮髻上,落了一片柳葉,他袖下的手指動了動,最後還是緊握在了一起,沒有去抬手觸碰。
“頭髮上有東西。”
姜遇棠恍然,抬手去摸,觸及那抹柔嫩的柳葉,拿了下來。
季臨安又道,“你這個時辰回去可以嗎?”
姜遇棠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如今住在西江閣樓,大晚上突然消失了這麼久,謝翊和那邊怕是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
“沒事。”
姜遇棠並不在意謝翊和的想法,她的步伐微滯,“陛下那邊進口的湯藥必須要再盯緊些。”
她的話點到即止。
季臨安瞬間明白過來,點頭應下。
“我知道了。”
姜遇棠頷首告別,就此離開,沒有回頭。
季臨安眉眼冷峻,抱著那些衣袍,站在了昏暗的柳樹下,靜靜的看著她走遠。
姜遇棠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又去了另一個地方,在哪裡耗費了差不多半刻鐘的時間,這才抵達了西江閣樓的主屋。
裡面一片漆黑。
姜遇棠點了燈,才發現主屋內空無一人,床榻是冰涼的,不見謝翊和的蹤影,只有小銀狐狸眼巴巴蹲在門口,等著她回來。
季臨安的擔憂真的是多餘了。
謝翊和壓根就沒有回來,恐怕都不知道她出去的事。
他這麼晚去做什麼,去找誰,姜遇棠都無所謂,只覺得這樣正好,不用她去費心應付什麼了。
偌大的主屋內悄然無息,卻還蔓延著淡淡的沉木香氣,謝翊和一切日常物件還都擺在各處,充斥著他的生活痕跡。
姜遇棠彎腰,抱起了小銀狐狸,去了耳房梳洗之後,就上床歇息了。
漫長的夜晚就此度過。
轉眼間,就來到了隔天。
姜遇棠下樓去吃早膳的時候,謝翊和剛好從外面回來,還是昨日的那一身暗色直襟長袍,多了許多的褶皺,還沾染了濃郁的茉莉香氣。
他的領口處,還沾染著女子淺粉色的唇脂……
姜遇棠視而不見,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謝翊和卻擰著長眉,凝視著她問,“額頭上的傷沒塗藥?”
說著,細長的手指探了過來,要來觸碰她的額頭,姜遇棠不假思索,身體比思考更快一步的本能避開。
寬闊的廳堂內,謝翊和的手頓在了半空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