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眾人愕然。
雲家人先愣住了,姜遇棠,居然不打算回來……
“胡鬧,簡直是胡鬧!”
鎮遠侯直接拒絕,臉色嚴厲。
他道,“你本就是歸寧回來的,又不是沒有孃家可住,一個人孤零零的跑到外頭,讓外人看到了怎麼想,你這是在向滿京城的人,打我的這張老臉嗎?”
“父親,阿棠並無此意,只是——”
姜遇棠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薑母的哭聲給打斷了。
“阿棠,你說這話,簡直是在誅為孃的心啊,你走了,讓為娘怎麼活,我還不如一頭撞死,來得痛快呢!”
她拿著帕子,捂著胸口,望著姜遇棠,淚水洶湧,哭的都喘不上氣來。
薑母要真這麼愛姜遇棠,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那會不顧她的心情,將望月軒,劃給雲淺淺嗎?
她明知道她們之間是有恩怨的……
現在奪走的只是一處住所,今後呢,焉知奪走的又是什麼?
可這世道,對女子總是苛刻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在北冥,女子只有孃家,夫家這兩條路可以選了。
姜遇棠已經嫁過一次了,嚐盡婚姻中的苦頭,不可能說,再隨便找個火坑就跳進去了。
她考慮到了這些,故而特意進宮,找了聖上一趟,希望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聖上倒沒直接拒絕,說是會考慮一下。
“你看看你娘,再看看你阿兄,你可知邊關三年,他們有多念著你,你要是真還記得我們的養育之恩,就別再說這樣令人寒心的話來了。”
鎮遠侯蹙緊了眉頭,又接著說。
“這一條,我不可能會同意,此事就此作罷。”
說完這話,他就不再看姜遇棠,打算先行離開,這個叫人頭疼烏煙瘴氣的地方了。
沒想到,鎮遠侯才剛走到門口,就迎面撞上了一位出乎意外的來人。
他的臉色微變,“常順公公,您怎的過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御前總管,常順公公。
他親自出宮,來到了鎮遠侯府,背後還跟著烏泱泱的人,停步在了廊下。
常順公公雖然只是個宦官,但是聖上身邊的老人了,地位非凡,說話的份量自然是不用說,走到哪裡都是被敬著的。
他朝正廳內覷了眼,皮笑肉不笑道,“喲,這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您這侯府中竟然有這麼多人,還圍著我們姜太醫,這是做什麼呢?”
鎮遠侯聞言,頓時間有些尷尬,自然是不會揭自家的短,輕咳了一聲。
“阿棠他們才從姑蘇回來,一家人許久未見,便在此地先聚一聚,說會話。”
常順公公陰陽怪氣說,“原來是激動啊,咱家剛一進來,就聽到侯夫人這尋死覓活的哭聲了,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姜太醫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呢。”
鎮遠侯有些不高興了。
說到底,這也是他們的家事,這常順公公未免管的有些太寬了……
然而,常順公公並不理會,手中的拂塵一掃。
他道,“咱家奉陛下之命,過來傳旨!”
此話一出,鎮遠侯先變了臉色,陛下這是何意?
正廳內的薑母他們,也都愣了又愣,趕忙擦起了眼淚,朝著外頭齊齊走了出來,跪在了正院裡面。
惶恐的氣氛在不間斷的瀰漫著,充斥滿了這濃郁的夜色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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