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的結果可想而知。
當解說員嘴裡念出了“最後五十米”的字樣時,已經沒人能去阻擋一匹勢不可擋的逃馬了。
這才出現了那句大差壓勝的結尾,併為墓誌銘的首關打上了完美的句號。
結束了比賽,墓誌銘還有些心神不定。
講不清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只讓人覺得不爽利。
可墓誌銘身上也沒有哪裡出現了問題,牠只好壓著心頭異樣,把事情放在一邊暫且不去看了。
勝利的果實總是甘美可口的,嘗過一次後就難以割捨這樣的滋味。
領著騎手向前行進,鮮花與掌聲為冠軍傾放。
馬兒悠悠跑著,聚光燈下的鏡頭顯得格外頻繁。
已經是換了裝置的攝像機,那些會驚嚇到馬的快拍聲和閃光被人為進行了修改。
這樣一來,再拍攝賽馬就不會出現意外情況。
時常有馬匹因為這個原因受到驚嚇受傷,為此拍攝時裝置的要求最終被限定了範圍。
沐浴在陽光底下,一切都感覺格外美妙。
墓誌銘有了閒心,從勞累狀態中回暖了些許,就開始積極和觀眾進行互動。
有年輕的小孩被家長託著身子向上舉,舉高了個,乾脆坐在大人的脖子上看戲。
小手不時抓握著,學大人拍起來掌。
其他的馬都走光了,趕著去後面沖水洗刷,墓誌銘小跑著停在那兒,先用鼻頭碰碰小朋友的掌心。
孩子笑的開心,家長也樂開了花,望著賽馬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柔和。
“咴咴——”
不白來哦,都不白來哦。
墓誌銘上下點頭,頂著騎手又原地繞了一圈。
埃爾希踩著馬蹬下馬,左手自然牽著韁繩,緊接著右手外揚一圈過後置於胸前,身體微微傾斜,對著場上觀眾做了個繞手禮。
“那麼女士們先生們,祝你們今天的旅程愉快。”
埃爾希面帶微笑地說。
有人向她點頭致意,也有人笑哈哈的揮手,總之氣氛很和諧,也少了些太陽底下看賽的煩悶。
等會兒賽馬場裡還有其他的比賽要跑,觀眾們也要繼續頂著太陽觀賽。
埃爾希今天耍了性子,只接了墓誌銘一鞍,跑完大賽就歇息,整個下午都有空閒時間。
按她本人的意思來說,自己早是不缺錢用了,偶爾偷偷懶也是極好的。
進了後臺,札伊已經候在那了。
“你今天沒騎馬過來?”札伊接過繩子,取下墓誌銘的鞍具。
埃爾希聳肩:“走走路咯,正好我今天高興。”
“嗯,恭喜你贏了比賽。”
“別那麼板著臉嘛,等會兒廄務員也要牽繩的。”
“先給墓誌銘衝乾淨再說,你離我遠些,汗都貼我臉上了。”
“嘖——”
埃爾希靠在邊上,鞋跟抵住牆面,抬頭去看張嘴咬水管的墓誌銘。
說是咬水管也是不盡然的,札伊操著水管沖水,水流衝過墓誌銘的馬背,把乳白色的汗液給沖洗乾淨。
另一個人見狀,端了水桶過來,墓誌銘低頭專心喝起了水桶裡面的水。
同時馬尾輕輕晃動,不時甩出些水珠濺到四周。
過了會兒,墓誌銘喝飽了,腦袋從水桶裡抬起來,沿著下巴上還滴著從齒縫裡露出來的水。
牠抖了抖毛,正巧水管衝到臉上,就張嘴咬了兩口水。
沒咬到水管,倒是額外喝進去了東西。
不過問題也不大,充其量就是多補充了點水分。
比賽完了,繃緊的神經也放鬆起來,墓誌銘翹起鼻頭,像是在打哈欠。
眼睛也咪成一彎新月,在士大夫用刮刀颳去多餘水液的時候,趁機把頭輕輕放在她的肩上。
札伊感到身子一重,抬起眼看了看墓誌銘。
她伸手抱住馬頭,空出來的手就握住刮刀,沿著脖子向下把浸透在毛裡的水給刮出來。
“好了好了。”札伊拍拍墓誌銘的臉。
“該醒醒了我們的小冠軍,等會兒領完了獎,上馬車回廄舍的時候再歇息會兒吧。”
“咴—咴——”
“那就當你答應了?”
墓誌銘撐起腦袋站好。
也是,接下來還要領獎呢,振作一下精神,走完過場就可以休息了。
在那兒,第二和第三名的賽馬也會短暫逗留,等拍完照、留完影后才會離開。
牠已經能夠預想到待會兒看見電閃雷鳴,亞軍一臉不情願夾在兩馬中間時的場景了。
而更遠的北方,白色幽靈已經結束了頒獎儀式,在馬伕的帶領下進入返程的車廂。
再晚一些,其他區域的賽區也將結束經典三冠的首關賽事。
等到第二天來臨時,同歲的牝馬們就要在同一個賽馬場裡,繼續重複著今天的比賽過程。
但那已經不是墓誌銘需要去操心的事情了。
真正該為此親赴賽場的人,應該是大家共同的馬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