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是平安的父親,大老遠的從江南過來就是為了參加科舉考試。
一旦有了官身,她就能名正言順地迎娶謝知雪了。
一家三口也能就此團圓,和和美美,別提多幸福了。
那她呢?
在這場鬧劇中,她扮演的是一個怎樣的角色?
明明她付出的不比聶臨淵少,甚至比她還要多。
即便是在邊關打仗生死一線時,宇文章想到的也只有謝知雪。
為什麼現在聶臨淵來了,卻要摘現成的果子?
她不理解,也不接受。
眼看天都黑了,臥房也沒一點蠟燭,下人都圍在門口不敢進來,也不敢多說話。
張右青也已經回來了,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這幾天因為謝知雪的事,宇文章本來胃口就不好,今天一整天已經水米未進了。
原以為謝知雪來後宇文章晚上多少能吃一些,誰曾想宇文章知道了這樣的驚天噩耗——
別說吃飯了,怕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眼瞅著都入夜了,宇文章依然把自己關在屋裡沒有出來。
張右青心中很是著急,最讓他著急的是,謝知雪還在院子裡跪著呢!
上次宇文章讓謝知雪罰跪時,天降大雨。
謝知雪本就體弱,一下子暈了過去,惹的宇文章很是心疼懊悔不已。
現在已經入冬,下雨是不可能的了。
但這天會下雪啊!
謝知雪這樣一直跪著,難道宇文章就不怕她身體跪出毛病來?
張右青急的走來走去,一會看看屋裡,一會又看看外面陣陣嘆氣。
他壯著膽子,鼓起勇氣推門進去。
“殿下,您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張右青滿眼擔憂,“殿下,您好歹吃點東西吧,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宇文章沒理會他,張右青上前一步。
“殿下,奴才求您了,吃點東西吧!”
“謝姑娘還在外面跪著呢,謝姑娘身體一向不好,前些日子剛來咱們府上時又吃了那麼多苦頭。”
“眼下身子也未曾養好,萬一真有什麼差錯,殿下一定會心疼的,不如殿下先讓謝姑娘起來再說吧。”
張右青說了好些,但宇文章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一尊萬年雕塑,一動不動地坐在桌前。
黑暗遮住了他的眼睛,張右青看不清楚他是怎樣的神色,更不知道他此刻心情如何,只覺得屋裡的氣氛異常壓抑。
“殿下——”
張右青試探著喊了一聲,宇文章還是沒反應。
以往這種情況,就算宇文章無心理會門外的謝知雪,但一定會訓斥自己多話,讓他下去領罰。
可今天宇文章越是不說話,張右青就越是緊張。
他家殿下該不會被打擊的爬不起來了吧?!
可之前是有心理準備的啊!
從一開始宇文章就知道謝知雪嫁作他人婦有孩子的事,那時候不是接受了嗎?
怎麼現在親眼見到平安的親生父親後,他反而接受不了呢?
張右青沒和女子相愛過,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他只知道宇文章現在像是將自己隔絕起來一樣,什麼都聽不進去,用心如死灰來形容也不為過。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最後一點屬於白天的熱度徹底消散。
謝知雪每呼一口氣都是冷的,從鼻腔一直冷到心口,再到四肢百骸,到處透著濃濃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