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平靜得讓她覺得有些可怕。
姜瓔問:“趙九郎君,你不怪我了嗎?”
趙咎看到她神情流露出小心翼翼,心臟驟然一緊,密密麻麻的刺痛向四周蔓延。
“對不起……”他喉嚨乾澀無比。
姜瓔頓時有種見了鬼的感覺,驚悚得沒邊兒。
就在這時,辛夷走過來。
王氏到底放心不下兩個人,怕兩人吵架,又怕姜瓔獨自承受委屈。
她想,她應該和趙咎好好談談。
再這樣下去,豈非造就一對怨侶?
辛夷道:“九郎,夫人請您過去一趟,說有要事詳談。”
姜瓔如釋重負,緊張得險些同手同腳,“那我,先回去了。”
趙咎看著她,好半天才輕輕點頭。
他看出姜瓔想要逃離,心中暗生苦澀,所以即便有外人在場,也還是輕輕抓住了她的手,低下頭顱,笨拙道歉,企圖彌補方才的一切。
“對不起,你別往心裡去……我一會兒來找你,好嗎?”
姜瓔胡亂答應下來,趙咎鬆了手,看著她一個人慢吞吞回房。
想到今日發生的事情,趙咎擰起眉頭,計劃趕不上變化,想了想還是把香薷和香附等人重新安排回姜瓔身邊。
吧嗒。
簾子輕輕打落。
王氏在正堂等候許久。
她是操心慣了的性子,心裡擱著事兒,怎麼都躺不下去,乾脆叫了趙咎過來談心。
“大嫂。”
王氏微微抬眸,“我聽說,你方才發了好大的脾氣?”
趙咎神情僵硬一瞬,倒是主動承認錯誤:“是我的錯。我不該跟阿池發脾氣,忘了她從前生活的環境……”
“你也知道她從前生活不易。”王氏揉了揉眉心,“阿劫,你知道我為什麼一開始並不贊成你和阿池?並非是因為家世懸殊的緣故。”
士族聯姻,講究的門當戶對,不僅僅是為權勢底蘊相配,更重要的是,同樣的家庭出身,性情見識會盡可能的在同一條線上。
這樣的結果再壞也不過是相敬如賓,而不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日積月累下,暗生怨懟!
夫妻夫妻,那是要過一輩子的!
姜瓔這樣的性情,做妾室可以,柔順付出,絕對招人喜歡。
可趙咎非要娶她為妻。
妻者,齊也,要承擔面對的東西自然不是一個小小妾室可以相提並論。
好在姜瓔聰慧懂事、上進肯學,王氏漸漸放下了心中的隱憂。
她安慰自己,兩個孩子,一剛一柔正好互補。想來便是趙咎再大脾氣,也不過是一拳打在蘆花上,掀不起多大風浪。
直到方才下人稟報。
王氏才意識到自己錯得離譜。
“阿池的性情早已定型,你既然要娶她為妻,自該好好教導,讓她明白任何一切都及不上她自身珍貴,怎麼能上來就發脾氣?”
“我以為,她會……”
“那都是你以為!”王氏怒聲道,這群男人就是太自以為是!她本來不想挑破的,奈何趙咎根本沒有意識到不對勁,還在這剃頭挑子一頭熱!
再這樣下去,也不用成親了,媳婦什麼時候跑了都不知道!
王氏深呼吸,一臉嚴肅地看著趙咎,“阿池生長在那種環境,你既知道她的苦楚不易,就該明白她與尋常小娘子的區別。”
“一直以來,她壓根就不懂什麼是男女之情……”
“不可能!”趙咎打斷,聲線不穩,面色難看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