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父親奉命前往蜀地賑災,卻因地動而慘遭不測,訊息傳至回京,趙太后當場昏死過去,陛下勃然大怒,發落了許多官員。
衛國公府上下悲痛欲絕,世子趙諮親自前往迎回父親遺體,然而,卻在半路被襲,整個屍身分離!
大嫂王氏本就身子虛弱,乍聞噩耗,打擊之下一病不起,短短几月便撒手人寰。
本以為到這就能結束,誰曾想,就在趙哲要為趙諮和王氏的長子請封衛國公時,有人檢舉他行中書侍郎之權,私藏罪臣遺孤,且有通敵賣國的嫌疑!
禁軍到衛國公府搜查,本以為只是走個過程,結果卻在趙哲的書房翻找出了許多私下和高句麗的財帛往來,以及書信證據。
明惠帝原想把二舅暫且關押大牢,等水落石出,再放他出來。
熟料趙哲為自證清白,當場拔劍。
“吾乃大魏公侯嫡子,荷陛下之恩德,受趙氏之祖訓,自出仕以來為國為民!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今日蒙此冤屈,寧死,不願賊子得逞!”
言罷,血濺當場,自刎而亡。
此後,再無一人敢提趙哲有通敵賣國之嫌疑。
鄭氏與夫君感情深厚,她知趙哲玩世不恭的笑臉下,藏著士族子弟的傲氣。
頭七下葬當日,鄭氏叮囑二郎要照顧好弟弟,便一頭碰死木棺上。
“夫君——!”
鮮血順著額角緩緩流淌而下。
態度之決絕,趙咎甚至根本來不及阻攔。
“阿劫,我不怨你二兄……我只怕,他一個人去底下,被父親和大兄責怪……”聲音逐漸微弱。
她撫著木棺,忽然痴痴一笑,臉上浮現一絲少女懷春的神色。
似憶起當年。
夫君許她一生一世的諾言。
“少凌……我來陪你。”
趙咎親眼看著二嫂嚥氣。
不過短短一年,他就失去了五個親人。
四兄夫妻二人遠在任上,無詔不得回。明惠帝忍著悲痛,下了調令,將趙言調回京中,接任趙哲中書侍郎一職。
趙咎想起二嫂死後,四兄夫妻還未歸來,家裡沒有一個女眷可以操持中饋,就在這時,先前甚至不願意來弔唁兄長的趙老夫人卻出現了。
她看中了趙家的家產。
趙諮和王氏的趙慎被封為衛國公,跟在小叔身邊努力成長,一同撐起這個家,四郎和五郎未滿七歲,同四兄的那對龍鳳胎一起送到趙太后宮裡生活。
唯獨二郎和三郎……
他們不肯進宮,也不肯去外祖家,非要固執地留在衛國公府,替父親母親守孝。
趙咎忙得腳不沾地,要守住家,要保護大郎,要查出藏在暗處的主謀,然後,就疏忽了他們。
他不僅鬆懈了對二郎三郎的看顧,更低估了趙老嫗的無情。
直到下人哭著來報,二郎和三郎溺死水池,他才驚覺自己又做錯了事情。
那是趙恪最喜歡的水池,尤其夏天,時常躲在裡頭裝嗆水嚇唬人。
就算他有腳抽筋的風險,但趙懷會水,他怎麼可能救不上來自己的親弟弟?
更何況,還有那麼多下人。
“九郎!我跟你說話呢,你真是年紀越大,越不像……”趙老夫人被氣得胸口不斷起伏,還想擺長輩架子拿捏趙咎,結果一對上他的眼睛,頓時沒了聲音。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宛如黑不見底的深淵,浸了徹骨的寒意,只覺森然無比。
“原來是姑母啊。”他嘴角上挑,似恍然大悟般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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