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程浩風左腳踏上一根長條青石,感到涼意頓生,他看到秋日黃昏時的黃葉紅葉在風中飄飛,還看到青石邊一個銅燈盞裡橙黃的火焰跳躍。
在那一瞬,秦福縱身飛跳而起,怒睜雙眼,拼盡全力去搶奪炸天雷!
也在這一瞬,秦沐風掐好御水指訣,身心皆專注於御水,連生死也拋開。
秦福已看出他們所謀,不願讓他們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定要搶到引爆炸天雷的主動權,讓他們無法消解爆炸威力。
可只是一瞬,程浩風已破陣,炸天雷已經炸開!
震耳欲聾的聲音堪比很多道驚雷,同時轟在此處,加上溝內沒法散開聲音,巨響聲還不斷產生回聲。
巨響是響極必反,程浩風沒聽到一丁點兒聲音,只有十成十的安靜。
安靜得像夏日午後,躺在竹床上,母親在一旁搖著蒲扇,輕聲哼著兒歌,偶爾傳來幾聲懶聲懶調的蟬鳴……
程浩風的耳朵裡已聽不到聲音,秦沐風則是被各種聲音撞擊著耳膜,噪音吵得他頭暈想吐,還是竭力穩住心神,終於引得一股水柱旋來!
那些暗河已與柳樹溝暗通了,秦沐風御水成功只在眨眼之間,但他感覺像過了一百年!
是慢了一絲絲,是久了一絲絲,炸天雷炸開了,程浩風被炸得倒飛出去,撞到巖壁上。
水柱衝開還在爆裂的炸天雷,托住從巖壁下滑的程浩風,帶著程浩風到了秦沐風身邊。
幾乎同時,那些炸天雷完全爆開了,秦福在絕望又不甘的尖叫聲中,變成了血沫肉漿,連靈魂也被炸碎,無法聚攏靈魂去往冥界。
水柱灌入秦沐風的靈氣,形成一個透明泛淺綠的靈氣光罩,炸起的煙霧還沒有騰起,已經被靈氣光罩籠住。
靈氣光罩中瀰漫起灰黑煙霧,秦沐風嗆得直咳,他顧不得自己感受,延出靈氣給程浩風護住心脈。
又再以靈氣灌注一些清水給程浩風洗口鼻,洗傷口並降溫。
等探到他心跳平穩些,再御水托起程浩風往溝口而去。
到了一處平整沙地,又放程浩風下來,細查傷勢。
程浩風本可以在陣破的那一瞬,運靈氣抵擋些爆炸之力,可為了不影響秦沐風御水,他硬是用靈氣隔擋著秦沐風那邊。
所以,秦沐風只被炸起的雜物碎片刮傷蹭傷,看著頭髮燙得半焦,臉半黃半黑,可沒有傷多重。
程浩風卻是五臟六腑皆有震盪傷,胸膛更是燒灼傷嚴重,全身面板都乾焦似被寸寸燎過。
翻出袖裡乾坤中可用的丹藥,逐一喂入程浩風口中後,探了探他脈搏,秦沐風咧嘴傻笑兩聲。
他沙啞的聲音發出自言自語:“嘿嘿,三師兄命硬啊,不會死!不會死!”
略放鬆了些,他脫力癱軟在地上。
他是傷得不算很重,可是連番在生死間穿梭,又用盡精力體力御水,再耗光靈氣救治程浩風,也是筋疲力盡了。
他必須得躺一躺,恢復些體力,再盤坐聚氣,才可以重新有靈氣把程浩風帶到安穩地方醫治。
而在他們與秦福對抗時,白迴風尋到了柳樹溝廢村外。
黃璧琴刻意隱藏氣息,白迴風還是循著她的淡淡特有味道,一路嗅聞而來。
“璧琴姑娘,你不要躲,我看到你搭的茅棚了,你藏到這裡來,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黃璧琴走出茅棚,臉上有無奈與愧疚、憂愁多種情緒交織:“白仙師,你走吧,我只個沒用的鄉下丫頭,不配去當魔林桐影的徒弟。”
“你說不配,其實不願意去,對嗎?”
“你們這般抬舉我,哪會不願意?只是……”
“轟轟轟……”
她話還沒說完,連著傳來幾聲恐怖巨響,緊接著地面搖晃起來。
這一陣地動山搖後,柳樹溝外的廢村中,破舊的房屋垮成了斷磚碎瓦。
不少剛開始落葉的樹,被震得葉片落個不停,轉眼只剩光禿禿樹幹。
黃璧琴被驚嚇得說不出話來,白迴風掠過去,拍了拍她的肩,又拍她的背。
“璧琴姑娘,你放心,我不會害你,也不強迫你去黔治山。”
白迴風溫柔安慰她,從她剛才言行,已猜到她不願意當魔林桐影的徒弟,但又不願辜負程浩風他們的好意。
“唉……我膽小怕事,我怕到了黔治山再遇上些我應付不了的事。”黃璧琴嘆息著,又擔憂看向柳樹溝,“也不知道我咋這麼倒黴,剛找到個清靜的落腳地方又出意外,那裡發生了啥事?”
“你不要亂走,我去探探情況,再來和你商量。”
白迴風指了指茅棚,看黃璧琴進去了,再掠行到柳樹溝去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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