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愣了愣就匆忙去找老闆,不久就來了個手裡轉著鐵蛋的彪形大漢,“誰敢來找我馬大爺的茬兒?”
胡仙仙瞄他一眼,擲出茶碗兒砸得他鼻血直流。
彪形大漢捂著鼻子罵罵咧咧,胡仙仙不理他,徑直走向旁邊一個冷眼旁觀的小個子。
胡仙仙還未走近,小個子猛地撒出一蓬砂。胡仙仙一揮手,那蓬砂全撒向牆角。胡仙仙見那些散落的砂呈亮亮幽藍色,知道這是混過毒藥的毒砂。
胡仙仙一把揪住小個子前領,狂擂了他幾拳。
那些打手見胡仙仙打小個子,都擁過來要救他。可他們覺得胡仙仙身上散出一股無形氣浪,他們根本近不了身。
胡仙仙把小個子打得渾身青一塊,紫一塊地才說:“你就是靠著偷襲別人撒毒砂才混出頭的?哼哼,也不看看你找了個什麼人來冒充你。他塊頭長那麼大,可一點兒殺氣都沒有。”
小個子吐盡嘴裡的血沫,不服氣地問:“你是哪條道上的?我馬鑽子到底哪兒得罪你了?”
胡仙仙笑說:“我就是閒得無聊,來找茬兒的。”
鑽子冷笑道:“找茬兒?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靠著誰在這兒站穩腳的?”
胡仙仙搖搖頭,嘻笑道:“你說得這麼得意,你的靠山肯定是誠郡王喏。我還真不怕他,越是硬茬兒,我越喜歡招惹。”
胡仙仙能想到這寥州城的黑道肯定得有誠郡王護著才能站住腳,她並非不懼怕誠郡王。只是她有把握誠郡王根本不會管一個賭坊小老闆的閒事,除非鬧事的人觸及了誠郡王自己的利益。
鑽子的眼神終於顯得有些恐懼:“你到底是誰?你讓我死,也得讓我死得明白,不是嗎?”
胡仙仙放開他,“誰說我要殺死你?我只是想問問你,當年你怎麼狠得下心去搶一個辛苦尋子的父親?”
鑽子盯著胡仙仙看了很久,“我想起來了,你……你是胡大倉的女兒……我聽人說起過的……”
胡仙仙不置可否,鑽子抱著頭要哭了一般,“我也難啊,我要是不害你爹,我就活不成啊……”
胡仙仙冷笑,“難道有人逼著你去害人?”
鑽子使勁點著頭:“真的呀,我搶的錢自己是一分沒得著!如今的產業全是我自己賣命得來的,我就是因為那件事才變得這麼狠毒!”
胡仙仙原以為他只是推脫罪責,沒想到他還真說是別人在主使他。胡仙仙低聲問:“是顧長恩叫你那麼做?”
他搖頭說:“不是,他只是想騙你爹的錢,是賀登泰要害死你爹。我當時實在是下不了手……我怕背上人命債……”
胡仙仙的心底泛起涼意:“賀登泰是不是一個和顧長恩老婆有姦情的臭道士?”
鑽子的表情有些懵,“道士?我好些年沒見過他們了,不清楚。不過,賀登泰是跟胡海容早就勾搭上了。”
胡仙仙笑起來,笑著笑著就抽了自己一耳光。
鑽子被她的舉動嚇得抖了一下,“我說的是真的呀……不信,不信你就去問翁家壽……”
胡仙仙的眼睛都紅了,“你們真當我是傻子?你又把罪過推給翁家壽!”
胡仙仙那暴怒的眼神,讓鑽子覺得比她打人的時候還顯得可怕——她打人的時候眼眸清澈,下手是有分寸的,這會兒她那眼眸中燃燒著地獄業火一般。
他囁嚅著說:“不是推給翁家壽……他、他也是被逼……逼的……”
胡仙仙握了握拳,嘶聲問:“翁家壽在哪兒?”
鑽子連忙答道:“就在寥州一座金礦當工頭。”
胡仙仙踢鑽子一腳,轉身騎驢而去。她腦子裡閃過自己所經歷的一幕幕,覺得自己一直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一般。每一步都不是自己心甘情願抉擇的,都是無奈之下做的決定。她很憤恨這種被人控制,被人玩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