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蹌著走到外殿,跪在溫祁晏面前,“臣妾剛剛受失去孩子的刺激,一時說錯了話,請陛下刺罪。”
溫祁晏微微眯起眼尾:“菀嬪沒有推你?”
帝王的聲音很輕很淡,不帶任何怒意,如同平日與她們閒話家常般。
但卻令得惠妃遍體生寒。
她伺候溫祁晏數載,明白這是他生氣的表現。
這一局,她輸得徹徹底底。
惠妃重重磕了一個頭:“是。”
“臣妾不小心落湖,是菀嬪不顧自身跳水救了嬪妾。”
太后冷冷盯著她:“惠妃,欺君之罪那可是誅九族的!”
惠妃身子一僵,堅持道:“菀嬪確實沒有推臣妾。”
皇后不知太后問為何這般憤怒。
但她明白此時不能處決惠妃,邊關還需要安將軍。
她遞了個臺階給太后:“母后,惠妃痛失孩子,才會在悲痛之下胡言亂語。”
“要不這一次就看在安大將軍的面子上,繞過惠妃?”
太后本意也不是殺了惠妃。
她還想讓將軍府為己所用呢。
她順著皇后的臺階往下走:“哀家手中的管事權已經交給了臻貴妃,饒不饒不是哀家說了算。”
“臻貴妃,你覺得該如何處置惠妃?”
許阮將這個燙手山芋扔給溫祁晏:“臣妾聽陛下的。”
“晏兒,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溫祁晏寒涼如霜的目光落在惠妃身上,指尖點著椅子扶手,並未說話。
惠妃本就虛弱的身子,愈加搖搖欲墜。
她根本不敢看溫祁晏。
她害怕看到他眼中的厭惡。
十三歲時,她帶著婢女上街被小混混欺負。
本以為那次她會失了清白。
卻被溫祁晏所救。
那時她不知道他的身份,悄悄將他藏在心中。
後來參加宮宴,知道他是太子。
從那一刻,她便四處打聽溫祁晏一直在尋的少女。
她刻意模仿那個少女。
最終,成為太子側妃。
溫祁晏登基後,順理成章成為惠妃。
這些年,她一直扮演著溫柔善良的解語花。
溫祁晏也喜歡到她殿中。
許阮入宮,她沒有覺得害怕。
就算許阮是溫祁晏心心念念十年的人,但溫祁晏看許阮的目光,沒有佔有慾。
而看許泠玥,澤充滿了男人的佔有慾。
她開始害怕了,害怕許泠玥會獨得聖寵……
就在惠妃渾身冒冷汗,即將堅持不住時,她聽到溫祁晏的聲音好似隔著水面傳來,模糊不清:
“禁足一個月,好好反省。”
“菀嬪善良純真,不顧危險救人,升為婕妤。”
惠妃身子驟然脫了力,軟軟倒在地上。
許阮看著伏在溫祁晏膝頭的許泠玥,眼中的嫉妒濃如實質,“陛下,惠妃失去孩子之事……”
“陛下,惠妃娘娘剛失去孩子,身子虛弱,此時禁足,於她恢復不利。”許泠玥柔柔打斷她的話:
她嬌軟的語調微微有些啞,帶著嬌嗔:“陛下,您說過只要嬪妾聽話,就答應嬪妾一個條件,還作數嗎?”
溫祁晏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聲音很淡,“作數。”
許泠玥欣喜地抬頭:“那嬪妾要陛下免了對惠妃娘娘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