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為什麼您剛剛不出手。”方柳跟在周鼎身邊,鼓起勇氣詢問。
那幾個築基期修士竟然轉眼就把她師父修好的橋拆了,這不是造孽?
周鼎沒回答,實在是懶得回答,如果他出手殺了那些修士,那算是善還是惡?如果不殺教訓一番,那他這頭離去那邊就繼續我行我素呢?
低頭看一眼金缽中的善水沒有半分減少周鼎就明悟,他能做的已經做了,不用多做考量。
雨水連綿不絕,打的周鼎識海陣陣起伏,煩躁感油然而生,不知不覺他竟然驚覺一股煞氣自心中升起,而這煞氣之下是肉身寶體的痠痛。
“這雨不能再淋了。”
一成金丹不懼風雨,那是平常雨,顯然這雨古怪的很,竟有壞他肉身之力,雖然夏薪的事急,可那也不能頂著毀壞自身肉身的代價去做啊。
周鼎道:“找個地方避雨。”
“好。”方柳兩隻手疊在頭頂,溼淋淋的臉龐上滿是欣喜。
她早就有這想法了。
周鼎神識掃動,此地距離醜戌城已經不到十里,稀稀落落自然有著不少村莊鎮店。
就在周鼎尋找著合適的避雨之所時,神識中突然發現遠處路旁倒著一婦人正咬牙高聲哭泣,那婦人小腹隆起,顯然已有身孕。而在遠處,一輛馬車急奔,匆匆趕路。
周鼎心中微動,當即帶著方柳掠到了那婦人身旁,道了聲在這裡等著,繼而一步跨出,移形換位,再出現已經到了那馬車前方。
“哪裡來的不長眼貨。”趕馬車的車伕是個魁梧漢子,臉上一條刀疤在雨水沖刷下如紅色蟲子顯眼,醜陋而兇戾。
其看到路中央出現一青年,此刻大雨狂暴,雖是青天白日但四下無人,便毫不減速,駕著馬車就朝著那身影衝去。
“前面的小子,看你滾不滾的開。”
唰。
馬車衝過了那道身影,沒有預料中的衝撞,車伕眼前一花,他身邊已經多了一道身形。
“修士?”魁梧車伕心中一驚。
“停。”那身形冷冷道。
“是。”車伕當即拉住韁繩。
馬車停的倉促,可那站在他身邊的身形卻是連顫都沒顫一下。
馬車裡卻頓時傳出一陣不滿的哼聲:“混賬牛三,你怎麼駕的車!”
聽聲音是個年輕人。
對方一下子撩開竹節車簾,是個文士打扮的俊秀年輕人,就要喝罵,但當他看到面前直直站著的身影時,嘴巴一下子就閉上了。
不為別的,因為對方袖中浮出了一柄金色的長劍,金色的劍刃在雨水沖刷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如水波滌盪。
“仙…仙家?”
“滾出來,掉頭。”那身形撂下一句話,身形已經坐到了馬車內,而那柄飛劍還漂浮在兩人頭頂。
“他孃的,沒聽到?掉頭!”青年重重一拍魁梧漢子的後腦勺。
後者眼神中兇光一閃,但還是忍氣吞聲馬上調轉馬車,沿路返回。
待回到那婦人所在,馬車裡只傳出一道:“停”的聲音。
馬車立馬停下,方柳已是將婦人攙扶起,似乎還用自己的身體為婦人提供溫暖,聽到馬車裡傳出師父的聲音,她馬上開心道:“大姐,莫要擔心,你不會出事的,我師父來了,我師父是神仙中人。”
在她心裡,只要周鼎一顆靈丹妙藥,婦人就是死了都能活過來。
卻是未曾發現婦人看到馬車上的俊秀青年時,眼底的傷感和絕望。
俊秀青年眼神躲閃,不敢伸手,任由方柳攙扶著婦人進入車廂。
車廂中生有碳火,還點有盤香,大雨天竟是沒有一絲潮氣,而周鼎盤坐於裡,身上早已經看不到一絲水汽,翩然如仙。
方柳眼神傾慕的看著自家師父,不待她開口,周鼎長袖輕輕一抖,春風拂面,兩人身上的雨水都消失的乾乾淨淨。
“仙…仙家,咱們去哪裡?”外面青年中氣不足問道,末了說了句:“在下府上也是修道中人,家師西華府府主景龍真人。”
“進城。”馬車裡傳出周鼎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俊秀青年眼珠一轉,瞧著已經回到馬車中的飛劍,一思量當即坐在車板上與那魁梧車伕一同趕車朝著醜戌城中走去。
“姐姐,你家在哪裡?”車廂中方柳向婦人詢問。
她此刻只當對方是雨中行走失足倒在路邊,並未多想。
不想婦人只是緊閉雙眼,靠在車廂上,淚水流淌溼了已乾的衣襟。
方柳不明所以,看向師父。
周鼎只是閉眼調息。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進了醜戌城,入城之後,坐在車板上的青年悄悄把懷裡的一塊木牌捏碎,這才徹底放心,待到了一座宅院外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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