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他手指摸了摸袖中一翠綠玉佩，此方玉佩名為「行雲玉」，乃是天合真人賜他道號時賜予，為一「芥子法寶」，內裡空間如一團雲般大小。
李飛雪不再多言，當即一揮衣袖，袖中飛出一片暗紅雲霞，宛如夕陽映照下的晚霞，託著其身影飛入高空，宛如雲上仙子。
周鼎心念一動，袖中也飛出了一柄飛劍，這飛劍金光閃爍，迎風而漲，周鼎邁出一步，御劍沒入高空。
“「大日飛劍」，是滕靈長老贈予，曾是淵符金丹之時所用飛劍法寶，蘊含「金眼靈鴉」精魄，刻印六品符印。”
因為淵符的關係，周鼎的確得了不少好東西。
御劍而行，劍光如虹，頃刻間已於殘霞真人並駕齊驅。
殘霞真人目光冷冷一瞥周鼎身下飛劍，道：
“天書第一篇的「御劍法」，看來你悟性果然了得。”
周鼎：“是天合真人教得好。”
殘霞真人忽的玩味道：“我倒是很驚訝，沒想到進了一回靜心洞，再出來時昔日那個煉氣期的煉器弟子竟已成金丹真人，若非親眼所見，當真難以置信。”
周鼎默然。
這事他懶得解釋，因為解釋就是騙人，如今的殘霞真是也已經不能夠讓她特別去騙了。
“秦天美是你所殺。”殘霞真人驟然出聲問道。
“是。”周鼎淡然承認。
這一下反倒殘霞真人怔了一下。
其實周鼎在看到滿月真人竟然和殘霞真人一般無二的時候，就猜到了兩者是同一人，那麼他會「定身法」的事自然瞞不住對方。
加上週鼎想起那日洛子善夫婦而來時殘霞真人暗中給他傳音舉動，很顯然那時殘霞真人已經是猜到是他做的了。
所以這是對方明知故問。
“你倒是痛快。”殘霞真人咧嘴一笑。
“那看來想必你也猜出滿月真人是怎麼回事了，她是我的譫妄之念，趁我道心不穩時佔據肉身，如今已是徹底被我斬去。”
周鼎聞言心下感嘆三災九難的可怕，哪怕是九小難中的「譫妄難」都這般詭異，聽說曾有大修士身陷「譫妄難」中，完全被譫妄控制，瘋掉！
而殘霞真人是完全變成另一個人，堪稱匪夷所思，頗有些凡俗間常說的離魂之意。
“她做的事，於我無關，聽說她對你還不錯，收了你做弟子，還將我的「定身法」都傳於了你，是嗎？”殘霞真人瞧著周鼎。
周鼎微微頷首：“有這回事。”
“倒是有趣，那你定是很懷念她了，可惜你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殘霞真人道。
“恭喜殘霞真人渡劫功成。”周鼎淡淡道。
殘霞真人默默註釋了周鼎三息，從後者臉上看不到一點情緒波動，這才笑道：“師弟客氣。”
只不過周鼎都沒有聽出，她的笑容中並沒有一絲客套，而是冰冷如霜。
……
水猿國，廣袤浩瀚，方千里者百。
國內一邊城名九方，這裡四季如春，號稱接納國中九方來客，故城不大來往者卻極多。
這一天遠遠一朵雲霞和一道金光落下，而後城中便出現了一男一女，他們剛剛進城，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因為這對男女都太完美了。
完美的不像是普通人，更像是仙家天尊身邊常待的金童玉女長大後的模樣。
城內的街道鋪著的青磚已經開裂，剛剛下過雨的街道上滿是泥濘，有穿開襠褲的孩童聚在城牆根兒下活著稀泥，但他們看到男女的一瞬間就都跳了起來。
“仙女，仙女下凡了。”
街上的行人，商家，都側目看過來。
或許覺得孩童們說的不對，因為仙人都是飛的，豈會雙腳沾地？
但不妨礙他們知道，這是兩位高高在上的人物，是他們這些市井屁民永遠也高攀不上的人物。
可就在那些目光中，一男一女卻走進了一間街邊茶館。
“夥計，來一碗九方茶。”男子開口，施施然坐到了並不乾淨的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