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禁制並無攻擊性,主要起警示和監督作用,一旦林銀屏心生惡念或試圖對辛如音不利,江棣便能立刻感知。
“好了,如音,你帶她下去吧。為她安排一處僻靜的住所,便可開始學習了。”江棣揮了揮手。
“是,江大哥。”辛如音應了一句,隨即對林銀屏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林姑娘,請隨我來吧。”
林銀屏對著江棣再次行了一禮,這才跟著辛如音,悄無聲息地退出了靜室。
靜室石門再次緩緩閉合。
江棣盤膝坐回蒲團之上,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思索之色。
方才答應林銀屏的條件,自然不是隨口戲言。
此女若在這百年內果真安分守己,盡心盡力,助她突破元嬰後期,不過耗費些資源罷了,對於如今的江棣來說不過九牛一毛。
但若她陽奉陰違,或是百年後仍不知進退……
江棣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芒。
那到時候待其離去之時,隨手將其相關記憶封印抹去便是。
至於方才對她所說的什麼‘霸道秘法’、‘損傷神魂’,不過是嚇唬對方的說辭罷了。
以江棣如今的神識強度,悄無聲息地封印她這部分記憶而不傷其根本,並非難事。
念頭通達後,江棣不再多想,緩緩閉上雙目,周身氣息再次沉凝下來,將全部心神投入到了漫長的閉關修煉之中。
…………
…………
靜室的石門在身後緩緩閉合,隔絕了內裡那令人心悸的威嚴。
林銀屏亦步亦趨地跟在辛如音身後,心中五味雜陳,既有暫時保住性命的慶幸,也有對未來百年為奴生涯的茫然與隱憂。
剛一走出靜室,來到稍顯開闊的廊道中,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小心翼翼地放出了一縷神識,試圖瞭解這未來百年內地居住環境。
然而,就是這隨意的一探,卻讓她嬌軀猛地一顫,腳步瞬間釘在了原地!
她那絕美的臉頰上,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驚駭與震驚,彷彿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物。
透過神識反饋,她清晰地感知到,在這座看似尋常的洞府之內,一道道強橫的氣息如同黑夜中的火炬般鮮明!
粗略一掃,竟有不下十道之多的元嬰期修士靈壓!
而且,從這些靈壓的凝練程度和磅礴氣象來看,其中絕大多數,赫然都是元嬰中期以上的修為!
甚至,在她方才那倉促的感知中,似乎還捕捉到了幾縷更加深邃可怕、令人神魂都為之顫慄的波動。
那絕對是元嬰後期大修士才可能擁有的威壓!
“這…這怎麼可能?!”林銀屏的腦海在這一瞬間變得一片空白,幾乎停止了思考。
作為天瀾草原突兀人的聖女,她並非沒有見過世面。
草原之上,元嬰期修士固然是頂尖力量,但通常分散於各個大小部落之中。
一個實力雄厚的大部落,能擁有三四位元嬰修士便已極為難得;即便是那些站在草原頂端的超級部落,傾全族之力,明裡暗裡的元嬰修士加起來,能有七八位就已經是極限了,那已是足以震懾一方的龐大力量。
可如今呢?
就在這麼一個規模看似不過千丈的洞府之內,她竟然一下子感應到了超過十位的元嬰中期以上修士!
甚至還有元嬰後期的大能存在!
這是何等恐怖的一股力量?
足以輕易橫掃整個天瀾草原!
不,甚至足以在人界掀起驚濤駭浪!
自己之前竟然還想著能否找機會脫身……此刻想來,簡直是痴人說夢!
那位名叫江棣的前輩,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麾下怎能聚集如此多的頂尖強者?
怪不得他說培養一個元嬰後期地修士不過是隨手而已…………
而在林銀屏思索的時候,行走在前方的辛如音,察覺到身後之人並未跟上,有些奇怪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當她看到林銀屏僵立在原地,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驚懼,不由得微微一愣。
她緩步走回林銀屏身邊,清澈的眼眸中帶著一絲關切和疑惑,輕聲詢問道:“林姑娘,你怎麼了?是身體不適嗎?你的臉色……看起來似乎有些害怕?發生什麼事情了?”
辛如音溫和的聲音將林銀屏從極度的震驚中驚醒過來。
她猛地回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可能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心中頓時一緊。
她連忙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努力讓臉上的表情恢復平靜,只是那蒼白的臉色一時卻難以完全掩蓋。
她強自扯出一絲笑容,對著辛如音微微搖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解釋道:“沒……沒什麼。多謝辛姑娘關心。只是……只是方才突然想到了一些……一些不好的往事,有些走神了。並無大礙。”
她絕口不敢提自己以神識探查洞府並發現眾多強者的事情。
辛如音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又目光似不經意地掃過廊道深處那些隱晦的洞府石門,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並未點破,只是溫和一笑,柔聲道:“原來如此。過去之事不必過多掛懷。既然江大哥讓你留下,你安心在此便是。請隨我來吧,我先為你安排歇息之處。”
“有勞辛姑娘了。”
林銀屏低聲道謝,心中卻已翻江倒海,對這座洞府以及其主人江棣,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敬畏與恐懼。
她收斂了所有心思,更加小心翼翼地跟在辛如音身後,不敢再有任何多餘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