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硯一心想快點洗完胚泥,對何有生與上官詰“暗流湧動”的情況毫無察覺。她扭身抓住何有生,兩手鉗住不停扭動的臂膀,將人帶到上官詰面前,愉快地讓上官詰去帶孩子。
上官詰含笑點頭,順帶說明來意,何大匠不用她再洗泥胚了,而是有新的安排。熊硯聽後,面露喜色,眉尾高抬,拍拍何有生的後背,就離開了淘洗池。
何有生僵直著身體,仰頭看向上官詰:“我不要聽你講。熊硯會講給我聽。”雖然語調略帶顫抖,但話語流暢。
自覺已明確說清楚的何有生,邁出短腿,準備繞開眼前人,離開淘洗池。他才不喜歡幹這些事呢,無聊的要死。
伸出三根手指,輕輕一提,何有生脖頸後的衣領再次被人揪住。上官詰可不想放跑何有生,讓這小崽子再圍著熊硯打轉。
“我的故事還沒講,你怎麼就知道我講的不如熊硯?”
何有生扭頭,張牙舞爪地撲向上官詰那隻揪住他衣領的手臂。他要上官詰好看!方四跟他打架,可是被他按在地上打,他打得方四眼淚鼻涕齊出呢!
短手上下左右撥動抓撓,上官詰的手臂卻像會變戲法似的,永遠都能在他將要觸到時,又退後拉開一點點的距離,讓他永遠夠不著。
折騰了一刻鐘左右。
何有生面紅脖子粗,兩道眉毛沒了神氣,耷拉往地面掉,兩手不再撲騰,而是自然垂落在身體兩旁。
“不玩了?”上官詰氣定神閒的開口問道。
氣得何有生的紅臉再次爆紅,“這哪裡是玩,魏詰!你欺負我,我要……”
“你要告狀?”上官詰插話道,“那可太丟臉了,你這事要說出去,以後你何老大的名號……”
“喂!你怎麼會知道的?你……”
上官詰眉角微抬。他怎麼會知道,自然是村裡那幫孩子吵吵嚷說出來的,山道不通,買藥的事只能由他去辦。一來二去,村裡的許多事,何家祖孫的事,便都鑽進了他耳朵裡。
“你還直呼熊硯的名字呢,她可是你嫂子!”何有生為找回面子,急中生智道。
見何有生說得認真,上官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他肉乎乎的面頰,嗤笑道:“你還直呼我名字呢,小鬼頭。”
何有生被捏得生疼,不禁五官皺成一團。
“你也直呼我的名字,我直呼你名字,不是很應當麼?!”輸人不輸陣。話從牙縫裡擠出來。
手下力道加重,掐得小孩臉頰皮肉發白,“噢,你再硬氣些。拿出點何老大的派頭。”
小孩一再被擠兌,臉上又疼,作勢要哭出來了。
鬆開手,上官詰嚴肅道:“不許你整天圍著熊硯打轉,她是我嫂子,可跟你沒什麼關係!”
雙腳重回實地,何有生面色忿忿,一溜煙跑走了。他既沒回應上官詰的話,也沒將上官詰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