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熊硯如何追問,上官詰都不肯說明緣由。她按按額角,內心嘆道或許是上官詰還遠未結束的青春期,再過一陣說不定就好了,他已經成年了。
素琴拿出火鐮,點燃了存留在小屋內的乾柴,暖烘烘的火焰驅散了眾人麻木的雙腳。溼噠噠的雨披全掛在屋角下,寒風吹來,雨披還發出噼啪的輕響。
燒得正旺的火堆照亮了昏暗的室內。木頭搭建的屋子,四四方方,不大不小勉強能容納七八人,除了一角有一小堆乾柴,其餘地方皆是空蕩蕩地覆蓋著厚厚的灰塵。
“娘子,公子。你們為何要往深山裡去?那山裡可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對古怪的祖孫。”
大毛坐在火堆前,搓動雙手朝熊硯四人問道。
“古怪?”熊硯的臉龐在火焰的輝映下,顯得穠豔明俊。
她自然知道自己來這是幹什麼。謝白錦信上列明的,稍有可能願意教導女子燒瓷的瓷工,這一位是最後一個。前頭的四個,兩個不願見她,一個見她是為痛罵她不守女德,不尊婦道,另一個見了她,倒升起旁的心思,老天有眼,這人第二天就出門摔斷了腿。
劉大向後仰起頭,搶話道:“對,那對祖孫古怪的很。小的愛跑下山來村裡找同伴玩,但又不許人家問他家中的事,大方的弟弟有次問起他爹孃,嗬,那小孩握緊雙拳,下死力氣打大方的弟弟。要不是……”
“都是孩子,你瞎說什麼呢。”大方急促打斷劉大的話,滿臉不自在。他弟哪裡是問人家,分別是玩遊戲輸了,為找回面子,說人家是沒爹沒孃的野種。
劉大促狹笑道,“你爹抓著人,去找老頭。老頭二話不說,賠給你家五兩銀子,村裡的人誰不知道,誰不羨慕。”
“劉大!”大毛低聲喝道。
他知道大方為這事,羞愧得不得了,今年秋季還偷送了自己抓到的野兔給那對祖孫。只是那老頭直接將那野兔掛在樹上,直到大方再抓了只野兔,才看到樹上被風乾的野兔。
“這聽起來也不古怪啊。”錢大郎往火堆裡添柴,又拿起火鉗夾取火堆旁燒到一半掉落的乾柴。
劉大嘁了一聲。
“那老頭在七八年前帶著個嬰兒大的孫,要住進這深山裡,僱村裡的人給他建房。我爹孃都去幹了活,村裡人實在,見老頭年紀那麼大,卻要帶一個嬰兒,怕他帶不好,好心說給他祖孫一間村裡的空房,哪知老頭就發了好大火,把村裡人都趕走了。”
“那房子誰幫他建的?”素琴好奇問道。
“他自己!”
“自己建房子?那不能罷,七八年前老頭多少歲了?”錢大郎驚訝不已。
劉大眼皮翻起,“那房子原本就快建好了。老頭看著六十出頭,身子敦實矮壯,建房子剩下的那點活哪裡難得倒他。這麼多年,祖孫二人守在山裡,也不知在守什麼,從不跟我們村人來往。”
“所以那小孩是偷偷跑下山玩的?”素琴想起前面說過的事,發問道。
大方點點頭。
“這些聽起來,這對祖孫不大怪,只是有些孤僻罷了。”錢大郎評論道,隨即問起除了這些,那對祖孫還有什麼讓他們覺得怪異的事。
那三人動作頗不自然,眉眼間的偷偷對視,讓原本還算熱絡的氛圍凝滯住了。
“約莫也到飯點了罷。”一直默不作聲的上官詰發話了。
熊硯指示錢大郎開啟放乾糧的包裹,再拿出一口鍋,熊硯自己製作的簡易架子。上官詰拿起鍋去屋外裝水,熊硯將架子架起放在火堆上,上官詰帶了一鍋水回來。
鍋放在架子上,熊硯拿起自己醃製、切分好的臘肉放進鍋裡,再將一把曬乾剝去殼的栗子放入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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