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立即從身內解下自己的武器,繃緊全身,呈現應戰狀態。
上官詰撩開車簾,望向山道。
“溺愛者不明,貪得者無厭;硃紅欞槅拾作拆,合抱棟樑賣換鹽;萬般皆是命,半點盡由天!溺愛者不明,貪得者無厭……”
那人口中唱著念著這幾句話,奔到了他們面前。
被一柄長槍阻攔,馬上的那人,平靜道:“去別處,刀劍無眼。”
那人被長槍尖利的槍頭,嚇得嗚嗚直哭,嘴中仍舊翻來覆去唸叨,“……硃紅欞槅拾作拆,合抱棟樑賣換鹽;萬般皆是命,半點盡由天!溺愛者……”
人卻是一步不走。
一個人立在山路中間,馬能過去,馬車卻是過不去了。
手持長槍的人,眼神掃向左邊的人。
左邊的立刻下馬,將雙斧插在腰後,稍一使力,那人便被拉到了路旁的樹下。
為避免他不講理,突然衝出來,用繩繞腰一圈將他綁在樹上。他乖順地被綁住,不多做掙扎,只是雙腳依舊往前走動。
眾人見狀,緊張的氣氛稍松。
上官詰卻在這時,手指擊打著車窗。
後背插著雙斧的人,迴轉走來。
被綁在樹上的瘋子,忽地大喊:“溺愛者不明,貪得者無厭!硃紅欞槅拾作拆,合抱棟樑賣換鹽!萬般皆是命,半點盡由天!”
密林中忽地竄入一個人,劍光如電。
頃刻之間,後背插著雙斧的人,身子僵直,迎面倒地。
下一刻,剩餘人迅速圍繞馬車,看向提劍之人。
劍尖一抹鮮血,順著劍身緩緩下流。
“閣下厲害,殺了我們一人。”看似頭頭的人發話,“他是我們之中武功最低。你殺了他,只怪他武藝不精。我們並不想與你起衝突。”
“你們的名字,我也聽過。收錢辦事,從不中途換主。明明是狼心狗行之徒,因這點信譽,還贏得了好名聲。”徐陵斌抬手抹去劍身的鮮血。
岔開雙腿,劍指馬車。
“他,我是要定了。你們若是看上那點財,願意捨命,那就來。”
領頭之人聽得徐陵斌的唾罵,面無變色,只向後揮手,七八個人向前,團團圍住徐陵斌。
他們手持各類武器,並不多話,全部一擁而上。
一人雙手舉槍,斜斜刺向徐陵斌的後背;一人手提長劍,挽出劍花,迎面剜向徐陵斌的胸膛;一人手持長柄鐵刀,咬得牙齒剝剝作響,砍向徐陵斌的雙膝。
電光火石間,徐陵斌兔起鶻落,一手提劍,向後挑去長槍,擊中對方胸腹,並不深入;緊接向後倒退一步半,一劍格擋住長柄鐵刀,劃開對方咽喉,鮮血向上噴灑,漸至另一人的雙眼;兩劍相遇之際,對方因忽然喪失視覺,慌亂之下敗局已定,被徐陵斌草草一劍刺去,立時瞪眼倒地。
不過一刻鐘的打鬥,七八人皆死。
徐陵斌用衣襬擦去劍身上滑膩的鮮血,抬眼看向僅剩的四人。
“兄弟們,做我們這行,都曉得自己會有技不如人的一天。”頭頭髮話。他似後背長出雙眼,看得見身後馬上人的懼怕,以及想要落跑的心思。
馬上的三人,相互對看,眼神慌亂,面色慘白。
“你們要是拋下主顧跑了,我們的名聲便是毀了。想想你的親人們,逃跑者的親人不得被奉養!”
這話一出,馬上三人大喝一聲,隨著頭頭衝向徐陵斌。
一番苦戰,徐陵斌身上掛上幾道傷口,頭髮散亂,在力竭之前,斬殺了最後一人,那個頭頭。
馬車內靜悄悄,上官詰像是被嚇傻一般,龜縮在車內。
徐陵斌提步向前,垂落在地的劍,隨著他的前進,劃出一道略有歪曲的血線。
“少爺,快跑!”
一道身影從樹叢間沒命飛奔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