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氣得眼裡發紅。
錢大郎見人便將先前發生的事,說個大概。
熊硯立在一旁思索,她是不會花二兩銀子買個破鍋,不是她做的事情,休想讓她擔下。大不了,換間大店住。這裡頭誰能認得誰,出了這家大店,沒幾人會再重新碰頭。
“走罷,我們收拾東西,換家店住。”熊硯不要自證清白,名聲當不了飯吃,也當不了金銀使,誰愛怎麼想怎麼想。
這話一出,幾道鄙夷的視線便繞著幾人打轉。
熊硯心平氣和,準備抬腿走人。
“誰走!誰準你們走!桃花啊。”包大叔忽地扯著嗓子高聲喊,“把女客的通鋪房間,給我鎖上!這裡有人弄壞了店裡的鐵鍋,要走!”
熊硯不走了,抬起的腳掌重新貼地。
他們是遇上撒潑打滾,不要臉的行貨子了。
“包大叔,你這鍋我是不會賠的。”熊硯抱起雙手,“你要是要鬧,那就儘管鬧。我們人窮沒錢,但有的是時間。”
側頭,錢大郎又跟一人解釋著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說得唇乾舌燥,“大郎,你去給我拿張木凳過來。”
然後,抬起右手拍拍素琴的臂膀,“素琴,你出門去買些餅子。這件事一時半會結束不了,廚房不能用。今晚就吃餅子罷。”
素琴聽後,走出門去。
“包大叔,這不成啊!”一個婦人,包著藍布裹巾,身穿褐色粗裙,走到熊硯和包大叔兩人的中間,“我們是給了房錢的,裡頭包著做飯的錢。今晚如若沒鍋做飯菜,你要給大家買吃的。”
“對!還要喝酒!”年老赤鼻的醉漢,歪坐地面,隨聲附和。
熊硯打定的主意就是這般,光腳不怕穿鞋的,開門做生意的不是她,她除了受幾道白眼,聽些閒言閒語,其餘的還真沒什麼。
包大叔從地面爬起,“你不賠錢,我便去告官!”雙頰鼓脹,氣急敗壞。
他是當熊硯幾人真是嘉蘭城附近鄉下來的人,平頭百姓沒幾個不怕去府衙。
“一口鍋是二兩銀子,去告官那可不只要花二兩銀子,衙役要一遭錢,吏員又要一遭錢,怕你還沒升堂呢,這間大店都沒了。你要是想不給,他們可不是好相與的,脛骨都給你打得碎爛。”
一番話說下來,流利順暢,中間沒打半個磕巴。
包大叔面上發僵,嚎叫堵在喉嚨口,憋得連連咳嗽。
拖吧,這事拖下去,對她沒個壞處。
熊硯坐在木凳上,閒適自然。
上官詰鬢髮潮溼,兩頰微紅,身後揹著根竹棍,進入廳堂。
“嫂子,這是怎麼回事?”
他撥開人群,走到熊硯身旁。
錢大郎不等熊硯說話,便將那已跟人說了十來遍的事,又細細重講一遍。
聽罷,上官詰低頭看坐在木凳上面色平靜的熊硯。
熊硯微抬起臉,對上上官詰的視線,她什麼都不怕,就怕上官詰突然犯起少爺病,趕忙道,“小叔,這事我來處理。你若是餓了,素琴已經去買餅子了。”
包大叔終於止住了咳嗽,眼中嗆出了淚,顯出幾分老態。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