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硯倒是一臉平心靜氣,讓錢大郎擦擦額上的汗,後跟夥計吩咐,讓驢再走得平穩些,她小叔子身子仍不大好。
夥計連連點頭,不過是走了兩裡的路,他便將三人的事瞭解得清清楚楚,對新寡的熊氏,抱以極大的同情之心。
城裡雖好,紮下根來卻不大容易啊。這熊娘子是個可憐的,嫁了個病秧子丈夫。丈夫帶著小叔子來城中做生意,賠光了本錢,沒過半年便病亡了,小叔子因傷心過度,也大病一場。
小叔子無親,長嫂如母,只得她來城中將人帶回鄉下。她個女人家,沒把子力氣,再說男女有別,幸而遇到亡夫的友人。友人相幫,這才能回鄉。
今日出城的人不少,如蜂屯蟻聚,擠匝不開。
就在四人將要出城時,忽有人大喊,“錢大郎!錢大郎!”
錢大郎當即嚇得汗如漿出,守在城門口的官兵們不由掃向他。
一個人,撥開人群朝他們奔來。
有兩三個官兵將注意力,放在了驚恐失色的錢大郎身上。甚至有一官兵朝他們疾步走來。
熊硯聽到喊叫聲後,立即高高吊起心,面上雖不顯露,卻在擁擠的人群中,踮腳朝話聲來處望去,目光迅速掠過十數張臉。
瞬時,心囫圇回到了胸腔。
眼前官兵走近,她不做多想,抬手大力拍打錢大郎的後背,“大郎,你沒跟素琴說你要陪我們回鄉的事?!”
“什麼?”錢大郎暈暈乎乎,順著熊硯的話問道。
熊硯皺緊眉頭,“素琴都追來了!你是不是沒說?!”
“啊?”
牽驢的夥計,這下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嘛。
他努嘴對錢大郎道,“客人,這就你的不是了,這麼大件事怎麼能不跟人說呢,還不快去解釋,免得小娘子火氣上來,一把抓花你的臉。”
錢大郎看見官兵走到身前,當下臉色發白。
官兵見狀,更是懷疑,一隻手籠著刀靶,正待張口詢問。
熊硯當下哭出聲來,拿帕抹淚,向擠到他們面前的素琴,低聲道,“妹子,你彆氣。這事千錯萬錯,都錯在我身上。大郎是個心好的,看我這個寡婦可憐罷了。”
素琴剛擠出人群,正氣喘吁吁,面色發紅,看上去頗有些怒氣模樣。
她是個機靈的,看見了官兵,又聽得熊硯的話。
旋即,從面向熊硯、上官詰的方向,轉身抬手成拳,捶向錢大郎的臂膀,惡狠狠怒罵道:
“你現下曉得怕了?!揹著我偷走這事,我饒不了你。你還想明年去跟我爹孃提親,想都別想!”
她捶了兩拳仍不解氣似的,還要抬腳踢。
牽驢的夥計,看錢大郎委實有些可憐,也念起家中的夜叉,一時同情道,“小娘子,消消氣。這在外面,給他個臉面罷。”
錢大郎這時仍木木楞楞,慘白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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