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榭湖山,盆景花木,書房內燃起梅真香的香氣。
菊煙提壺倒茶,絕品芽茶的香味隨著裊裊上升的熱氣,漸次散開。
她偷覷一眼端坐在書岸後的少爺。林姨娘叫她做的事,她實是沒那個膽子敢嘗試。
她怕少爺。少爺雖對誰都有個笑臉,但她總覺得少爺的笑臉之下,暗藏著冷森森的刀光。這也許表述得不太恰當,但她只要想到要跟少爺躺在一張床上,她便緊張害怕得小腿肚打轉。
胡思亂想之下,退出書房門時,菊煙不小心撞到了來人。
“徐……徐先生。”她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兩手緊緊抓著衣裙,全忘了要行禮。
誰不知道碧桃的事。碧桃不過是一句回覆不恰當,就被徐先生打斷了腿。
徐陵斌沒料到還有被上官詰主動召喚的一日。
他此刻的心情頗好,面對眼前因撞到他而戰戰兢兢的小丫環,全不在意,甚至有幾分柔和。
“沒事,你下去罷。”
側身讓開,小丫環慌得沒命似的疾走。
上官詰看見菊煙在徐陵斌身後,匆匆回頭,視線聚焦于徐陵斌雄偉的背影。
徐陵斌抬手作揖。
上官詰擺手請他坐下。
“徐先生,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徐陵斌提衣坐下,“請說。”
上官詰的手指頭敲擊桌面,“我院裡的蘭霧要嫁人。我需要新的一等丫環。”
輕啜茶水,“林姨娘自會派人來。主子何必操心這點小事。”徐陵斌深深吸進湧入鼻腔的茶香。
徐陵斌這廝越來越放誕了,自打他拒絕回大涼後,徐陵斌便不再裝作忠臣良將的模樣。上官詰心有不快地想道。
“我沒處理碧桃的事,可讓你有不快?”上官詰似是在事情發生幾個月後,才想起他沒替徐陵斌“主持公道”。
面上流露了三分愧疚,七分不以為意。
徐陵斌見此,放下手中茶杯。
“那件事麼,我也有過錯。主子,倒也不必替我為難一個姑娘。”
上官詰滿意地點頭,微笑:“徐先生大度。我想不如讓碧桃接替蘭霧的位子。你可有意見?”
梅真香的香氣充盈於房內,淡淡梅花香帶來了冬日的清冷,足以緩解夏末的燥熱。
“主子,自有決斷。我哪會有意見呢。”
徐陵斌想不到,他還沒推波助瀾,上官詰已迫不及待要為熊硯找個好位置。
情竇初開的少年郎,自是想與傾慕的女子朝朝暮暮相對。
他對自己的計劃又增添了幾分把握。希望熊硯不要讓他失望,最好勾得上官詰魂靈都攝在她身上。
事情兩下說妥,徐陵斌尋個由頭便請辭。
上官詰自然不會留他,痛快地放他走人,巴不得他走得遠遠的。
幾聲輕靈的鶴鳴迴響於書房內。
上官詰站起身,推開窗,倚靠在窗前。
手掌攤開,手心處是蘆葦的嫩莖。
兩頭白鶴慢悠悠踱步前來,低頭叼食嫩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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