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陵斌到底要用熊硯達成什麼目的?靠一個丫環探聽他的生活,未免也太小瞧他了。上官詰抬手輕撫白鶴的羽翼,陷入沉思。
銀河清淺,皎月自東而出。
熊硯雙手搓臂,在陣陣涼風中,來回走動。
她臨出門時,不該不聽棗紅姐的話,撇去那襖衣。明明傍晚時,天還那樣熱。該死的徐陵斌再不來,她怕是又要犯病了。
想到這處,胸腹立即升起令人難以抑制的癢意,瞬息間,七八聲咳嗽從喉嚨口跳出。
“你當真是有哮病。”徐陵斌穿著一身輕薄的深藍襴衫,從竹林另一頭邁步走到熊硯身前。
他看起來心情十分不錯。熊硯咳嗽聲停後,不動聲色打量徐陵斌面部神情。
喜從眉間生,笑自唇邊來。
“徐先生,你既曉得我有哮病,下次約見可否不在深夜的竹林處?”熊硯嘗試提出要求。
她有點擔心徐陵斌的地點時間選擇,是為在她不聽話,或不讓他滿意的情況下,方便他痛下殺手。
說罷,她又連連咳嗽了十多聲。
徐陵斌雙手籠在胸前,“難道你不喜歡這處麼?”
他狀似疑惑,“你不是把你積攢的錢財全藏在那處牆角下?”下頜微抬。
熊硯順著徐陵斌指點的方向看去,臉霎時發白。
他怎會知道她錢財的埋藏地點。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威脅她?他不僅掌握了她曾想做逃奴的事情,還知道她其他的事嗎?他知道多少?
徐陵斌對熊硯的反應感到滿意。
“放心,我對你的錢財沒興趣。”他笑吟吟地開口,“我想叫你記得,無論日後你能走到多高,我都有法子讓你掉到泥潭裡。”
這話摻著涼風,顯得惡意十足。
熊硯卻抓住了他話中的字眼,在心中咕叨,無論日後你能走到多高。什麼是多高?一等丫環再往上走,撐破天是個管事媽媽。不對,徐陵斌的話不像是這個意思。
徐陵斌懶得理會熊硯心中的所思所想,一個孤女自小做個丫環,有什麼頭腦。讓她往上爬,不過是成為上官詰的枕邊人。上官詰以後也不會只有一個枕邊人。
想到此處,他倒是憐憫慈悲地看向熊硯。
現今嬌豔的模樣,一朝春逝紅顏老。
“多謝徐先生提醒。”熊硯一時捉摸不透徐陵斌的想法,便將它拋在一邊,“徐先生,今日找我來是為何事?”
“明日起,你成了少爺的一等丫環,自當認真做事,仔細侍候少爺。”
“知道了。”
徐陵斌再隨意說了幾句敲打的話,便施施然離開竹林。熊硯見徐陵斌走遠後,仍摸不清楚徐陵斌今晚的意圖,似乎單單為敲打她?
管他三七二十一,熊硯掘開牆腳下藏的金銀,全部拿走,丟在腳旁的紅色石塊,隨意踢開不再細心放回。
徐陵斌自熊硯罵罵咧咧走遠後,再從竹林深處走來。
他走到牆角,看了眼被掘出小坑的土地。這個熊硯還真是讓人心安,眼皮子淺,愛財如命。
如此這般,甚好。他會好好地把她捏在手中,將她變成吊在上官詰面前的好肉,哄得他乖乖跟他回大涼。
昨日,從大涼傳來的訊息,讓徐陵斌感到心神振奮。大涼太子遭遇不明襲擊,命在旦夕,三皇子被人揭發,疑是太子襲擊事件的主謀,已下大獄。
二皇子多年前,身染重病,病癒後,卻落下身體殘疾,無緣寶座。五皇子,是個剛滿月的嬰兒,生母卑賤。
徐陵斌不禁想到上官詰出生後,泓德法師的預言:母貴人也,且有貴子。此子龍鳳之姿,天日之表,二十五內當作能臣,出此則貴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