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詰站定在她身前,柔聲道:“你們平日裡,都這麼偷吃偷喝本少爺的茶食的麼?”
熊硯驚訝地睜大雙眼,仰頭看向上官詰。
這半大的小子,怎麼長得這麼高。
她慌亂地道個萬福,“少爺,沒有的事。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幹。”
這說的是實話,熊硯之前沒機會偷吃偷喝上官詰的吃食,因為他有小廚房,專人侍候。
熊硯行禮時,鬢邊花微微顫動。
旋即,上官詰感到他的心似乎在顫抖,不似歡喜,像是一股恐懼。
熊硯注意到上官詰眼神中有模糊的光閃現,而後消失。
上官詰失去了繼續捉弄熊硯的心思。
他擺擺手,讓熊硯退下去。
隨後邁進院中時,又側首低聲吩咐五安,將他的茶水和點心撥一部分給兩個丫環。
熊硯坐在房內開心地喝下一口香茶,再咬一口酥餅。
棗紅雖也是喝茶吃餅,但神情卻未像熊硯那般快活。
“碧桃,你膽子可真大。你不怕少爺生氣,叫婆子收拾你。”棗紅心有餘悸。
當她邁步從少爺居住的禪房裡走出來,面對面見著少爺時,心頭小鹿劈劈跳,差點蹦出胸口。她那時慌得六神無主,只想著或要捱上幾巴掌了。
油香瀰漫在口內,“棗紅姐,少爺是個好人,怎會平白就打罵人呢。”
熊硯對上官詰的印象大為好轉。
寺廟禪房,一個老和尚身披紫褐袈裟,跏趺在床上敲木魚。
上官詰輕身走進,佇立在旁。
老和尚唸經畢,抬眼看向上官詰,“眼中帶笑,嘴角含春。小子,也是到情竇頓開的年紀了。”
上官詰聽禿驢口中放屁,皺起眉頭:“禿驢,本少爺今天心情難得不錯。”
被罵禿驢的正是泓德法師,廟中主持。
他手摸白鬚:“我說的不過是常理,你倒是性子刁鑽,脾氣古怪,這都能惹你不快。”
移開木魚,拿出棋盤。
“魏詰,老和尚渡你多年,仍是渡不去你心中的怨恨吶。”
魏詰盤腿坐下,“什麼怨恨。你說的那些事,我根本沒有印象。怎會對我產生影響。”
上官詰原本的名字是魏詰,倒和他前世的名字一模一樣。但此魏詰和彼魏詰,都不足以讓魏詰認為自己是其中一個。
捻子下棋,“老和尚,把上官家的暗網給我吧。”
泓德落下一個黑子,對白子形成包圍之勢。
“老和尚想給多年了,但恐暗網在你手上,會釀成大禍,給不得啊。”
上官詰狠狠地落下白子,攻擊兇猛。
“你不給我暗網也成,這玩意兒對我沒啥用處。你把徐陵斌從上官府弄走。”
“不成。老和尚做不到,老和尚只是個和尚,哪裡能左右得了昔日大涼國的將軍。”
左不給,又不成。上官詰氣得牙癢癢,“那廝像個蒼蠅似的忒煩人!”
泓德大笑,“魏詰,你可不是那五穀輪迴之物。”
好啊,死禿驢說我是屎。
上官詰一把掀翻必輸的棋局,黑子白子掉落一地。
“徐陵斌到底和我母親定下什麼契約?我為什麼不能趕走他,那瘋子可會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