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硯走上前,錢大郎未停下腳步,便滿臉著急憤憤地說買家毀約的事情。
“……那顧老闆,說有人出價比我們低多了,他情願毀約跟那家簽約。”
心內幾番計算,熊硯搖頭,“這利潤已經夠低了,還有哪一家能比我們低。再低,是賠本做買賣,那家是傻的麼?”
錢大郎搖頭晃腦,顯然是氣急了,無論他怎麼打聽,也得不到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姓甚名誰。
碧水一池,鴛鴦悠遊,錦鯉緩行。
謝白錦身穿大紅五彩通袖羅袍,下著金枝線葉沙綠百花裙,腕上鬆鬆籠著金八寶鐲,頭上戴著金絲翠葉冠兒,面上花妝粉抹,豔麗的桃花花鈿貼眉間。
上官詰隻身走到涼亭下,見到就是這般場景——粉妝玉琢的佳人,一手撒著魚食,玉肌斜靠雕欄。
聽到人聲,謝白錦手中的魚食一撒而盡,池中錦鯉像是怒放的花叢,全聚集到了此處翻湧搶食。
“謝白錦,你找我來,是讓我看你撒魚食?”
秋波斜視,“我哪敢這麼做。主子,您讓我辦的事我辦妥了。潤卿的昇天梯,已經抽走了,她離不開南沙城,而我也賠了一筆不小的錢。”
上官詰皺眉看她。
三日前,上官詰估摸自己恢復八成以後,便自己殺去了謝白錦的書房。他開門見山,直接質問謝白錦,她曾說了什麼叫熊硯疏遠他。
謝白錦倒也坦白,三言兩語將她與熊硯的交談,說得清楚明白。上官詰的身份是瞞不住的,也不必瞞。
對方的反應倒是出乎了謝白錦的意料之外,她聽完後,神色淡然,只說了聲知道了,再說要將上官詰原本的丫環素琴留下。
而後便快快地要離開。謝白錦假意要挽留她時,她卻不肯留下,冷下臉來,說要是誰覺得她還是上官詰的丫環,便讓那人來捉她,捆她。她自始至終是熊硯,不是碧桃!
上官詰聽後,默默無語。片刻後,吩咐謝白錦讓她用不管什麼方法,都要將熊硯留在南沙城。
“我讓你將她留下,卻沒讓你毀了她的生意。”上官詰語氣冰涼,“還有你這些日子,非要把自己打扮成這樣麼?”
“不好看?”謝白錦手託香腮。
“輪不到我評價你好看,不好看。”上官詰不看她,“你若是喜歡,你就這麼穿,出門辦事的不方便,想必你也能克服。”
話裡帶刺,扎得謝白錦坐直了身體,抬手褪下手腕的金八寶鐲。這玩意好看,但卻硌得慌。
“既然主子,看不上我的皮相。那我使這美人計也沒用。”謝白錦心底升起一絲微酸,旋即便消散於無形。
她拿出手帕,利落擦去唇上的唇脂,揭下花鈿,“主子,您可知道李詠貴已有了二心,下月他要立藍祝平為他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