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遠住在國公府裡邊緣的鬥玩院,這名字是他自己起的,而且還大刺刺地弄了個牌扁掛在門上。
就這門牌都能把杜國公氣出毛病來。
所以杜國公從來不來鬥玩院,只當自己沒生過這個兒子。
鬥玩院很安靜,同時又很熱鬧,院子裡沒有什麼人,但有很多的機械小狗,小貓,還有一些奇形怪狀說不上是做什麼用的怪異木製器械及鐵製器械,這些機械都在各自“運動”著。
機械狗和機械貓正在熱鬧廝殺,一個沒有眼睛的木頭人正在精準拉弓射箭靶,還有兩隻鐵鴨子,正在水裡施放什麼東西,一陣陣的水波紋晃盪著,有幾條小魚已經翻了肚皮……
其實,楚音對這些很熟悉。
因為這些都是她的青梅竹馬墨羽玩兒剩下的。
終於見到了杜修遠,他正在埋頭製作一截木頭,有刨子不斷地刮刨,認真程度讓他忽略了周邊的一切。
楚懷謹連喚了他兩次他都沒理。
楚音說,“阿兄,你先去忙吧,我想單獨和他聊聊。”
楚懷謹確實還有事,前院還有楚蔓蔓和柳氏呢,他怕他們萬一出什麼岔子,今天楚靖蒼可是著意叮囑他要關照好這三母女的。
他點點頭,“聊完可直接回前院,不要自絕於民眾。”
“阿兄,我知道了。“
待楚懷謹離開,楚音盯著杜修遠看了好一會兒,目光清冷,但語氣卻很和緩,“封家大墓中的那個鐵甲人,製作得可真是精良極了,令人佩服。”
杜修遠本來在刨木頭的手,忽然就停了下來,然後抬眸瞅向楚音。
楚音看他目光清明,根本一點沒有瘋的跡象,只是眸底的狂熱,卻讓他和一般人有了區別。
“鐵甲雙兒?終於被人發現了?你怎麼知道它?”
楚音說,“我見過她。”
“見過?”
杜修遠忽然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鐵甲雙兒已經送入封家大墓了,你怎麼可能見到?”
楚音目光堅定,往他面前走了一步,“我就是見過。”
又道:“但我知道,那不是你個人的手筆,是墨羽製作的。”
杜修遠愣了愣,好一會兒,才長嘆一聲,“鐵甲確實是我所制,但是我可沒本事,把生人填在裡頭,用生人的意志去讓它活動,我真的比不上墨羽,永遠也比不上。”
“墨羽呢?”
楚音問,“如果你能告訴我,他在哪裡,我可以幫你羸他。”
“你到底是什麼人?”杜修遠再是個狂熱的機械製作者,也終於感覺到楚音句句話都不簡單了,當下提高了警惕。
楚音扭過頭,似乎無意回答他的問題。
她只是繼續說,“把生人填進去的意思是,鐵甲人裡面,有一個活生生的人?但是人在鐵甲內也需要吃喝拉撒,不可能三年還能如生,這件事沒人能做到,一定是墨羽騙了你。”
“墨羽才不會騙人,我是親眼看到的。”杜修遠忽然生氣起來。
楚音總算明白了,這杜修遠把墨羽看成是不可超越的對手,但他一生的目標有可能就是超越這個對手。
同時,不許任何人質疑這個對手。
“你親眼所見?那麼,那個鐵甲人中,真有個活生生的人?是誰?”
杜修遠卻也不傻,拉下臉繼續刨自己的木頭,“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二人的交流陷入了僵持。
楚音也沒著急,往四周瞅了瞅,確實這裡除了她和杜修遠,並無任何一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