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道:“龍將軍,聽說傷人那女子,是封家的少夫人,從前,也是您的未婚妻,哪怕到現在你們還有糾葛,城中傳得沸沸揚揚,很多人都知道了。
你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護著那女子吧?”
龍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左相,你沒聽見她說什麼嗎?她說,百姓中混有奸細,在煽動挑撥離間之語,如此居心叵測之行為,她若不當場反駁,難道要認了什麼封家天子之言嗎?”
“龍將軍,此言差矣,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空穴來風,只怕封家的野心大……”
“左相,你這樣沒有根據的臆斷,去猜測一個已經沒有任何男丁的愛國將士家族,內心沒有不安嗎?你兒子沈知許,不知天高地厚地去阻止士兵辦事,他被傷了很正常。”
“你,龍將軍,你——”
皇帝唇角微微上挑,忽然下令,“讓封家大夫人及少夫人上前說話,還有,把老誥命扶起來,設座。”
“是。”
皇帝一句話,其他人縱然有不同想法也不敢表達了。
大夫人蘇氏和楚音被請至聖臺之上,楚音手裡的短刀被護衛奪了,但手上還染有沈知許的鮮血。
她在參拜完皇帝之後,拿手帕輕輕地擦拭著手上的鮮血,之後就那樣把手帕隨意扔在地上了。
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這樣的大逆行為,在她做來,一點兒不讓人討厭。
倒帶出一些清冷的灑脫。
皇帝的眼角微微出現些許笑容,道:“封將軍在身故後仍能得此妻,上天仍是厚愛肖將軍的。”
大夫人嘴裡發苦,人都死了,還說什麼厚愛不厚愛?
不過皇帝這句話,也代表今日封家有救。
當下跪在地上,“皇上,百姓忽然起鬨,說什麼封家天子這樣的大逆言論,我與兒媳婦楚音同樣想法,這裡頭必然有人刻意引動,要對封家不利。
甚至對皇家不利。
他們最終的目的是要想發皇家與封家的矛盾和衝突,從而製造一些原本不該有的惡劣結果。”
大夫人蘇氏平時在封家喜歡和稀泥,雖然“溫柔且堅定”,可大部分時候都不願立場堅定地去做事。
今日卻幾句話把事情說得非常清楚,連楚音都有些意見。
宣佑帝語聲淡淡地下令,“來人,把所有百姓圍困於圈中,在事情沒出結果之前,不能離開。”
大夫人連忙扣頭感謝,楚音也向皇帝施了一禮。
但皇帝卻又道:“楚音,今日你指摘了朕的百姓,說他們挑撥離間,刻意禍國,你膽子不小。”
大夫人扯了扯楚音,示意她下跪。
楚音連忙跪下,聽得皇帝又道:“朕給你個機會,讓你自證言論。如果你不能自證言論,那麼今日這違逆之舉及傷了沈知許的罪名,你都要好好扛著,少則需要蹲天牢七八年,重則,當場賜以斬首之刑,你可明白?”
大夫人蘇氏一聽,立刻把頭磕在地上,長呼,“皇上,饒命!”
但楚音卻將她扶起來,“母親,皇上讓我自證,我必然能自證。”
大夫人抹了一把淚,“可是音音……”
楚音默默向她搖頭,然後對皇帝說,“依皇上見,臣婦該如何自證?”
宣佑帝道:“臺上百姓,近千人,你說他們鬧事,是有人刻意安排,現在朕就要你從他們中揪出十人來,交由刑部審理這十人,若最終大理寺和刑部證明他們只是普通百姓,並無罪過。
那麼,今日所有的罪過將由你承擔。
若你指出的十人中,哪怕出現一人,他是真的奸細,那麼,代表你的指控是真實有效,朕不但不罰你,還會獎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