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嘖了一聲,想去抓他的手。
反倒被嚴崢攥住了手腕,朝她背後虛空看了一眼,“你背上的傷好了嗎?”
“不知道。”林硯影語氣生硬地回答了這三個字。
並不是鬧脾氣,是真不知道。
這幾天身上的傷口太多,哪哪都疼,反而感覺不出到底哪裡疼。
後背上就更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林硯影根本沒往心裡去。
嚴崢拉著她不放,“過來,我看看。”
他另一隻手從不知道從桌子的哪個抽屜裡翻出一條藥膏,單手開啟。
嚴崢說,“這種藥是川南鎮一種特殊的藥材製成的,對止血、跌打損失都有奇效,很珍貴。”
他的言下之意是,林硯影必須收下這份好意,不能浪費了這麼珍貴的東西。
送上門來的好心,林硯影自然不能再拒絕。
她脫掉外套,拉下領口,露出後背上的傷。
除了傷痕之外,還有被映得更顯雪白的脖頸。
嚴崢看著,晃神,放開了她的手。
他上藥的動作很輕,指腹隔著藥膏,沒有直接和林硯影的肌膚碰上。
林硯影感覺後背涼涼的,突然笑了一下。
“笑什麼?”嚴崢掀了掀眼皮,看她一眼。
“這種藥膏是不是用珍貴的植物做成的?”
這問題一出,嚴崢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回答,“是用特殊的藥材做的,但不是珍稀植物。”
林硯影語氣還是很倔,非要和嚴崢爭個高低似的,“意思是哪怕珍稀植物已經可以大規模複製繁育,也不能用作藥材?”
“是否能大規模複製,是否能二次利用,這些有專業的評判標準,我說了不算。”
嚴崢手上稍稍用力,把林硯影的胳膊往後拉。
她重心不穩,身子歪了一下。
嚴崢又問,“還有哪裡有傷嗎?”
“沒了。”林硯影搖搖頭。
“回到津城,就沒有人幫我上藥了。”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
“傷口也不能讓他們看到。”
“嗯,”嚴崢頭也沒抬,“他們會心疼。”
林硯影搖搖頭,“是我會被嘮叨煩死。”
嚴崢說,“嘮叨也是心疼的一種表現。”
林硯影身子往旁邊挪了挪,“那我能不能把你現在的喋喋不休,也當做一種心疼?”
嚴崢沒說話,把指尖沾著的最後一點藥膏抹在林硯影后背上。
接著幫她把衣服領口拉起來,恢復原狀。
嚴崢盯著林硯影的後背看了一會兒。
光潔的面板上,那幾道傷口太過顯眼。
這是她這次來熱河雨林半個月裡留下的。
究竟該算作勳章,還是報應和懲罰?
林硯影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房間內很安靜。
直到她回頭,俯視著嚴崢。
問他,“你真的不會再回津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