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他的心口輕輕轉了個圈，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弄壞什麼易碎的寶貝。
“她用她的命，換了你的。”
很輕的一句話。
嚴崢失笑，“徐洪也是這麼想的。”
林硯影有些沒聽懂，抬頭，“什麼？”
嚴崢回看她，“徐洪也覺得，是我害死了他的寶貝女兒，如果沒有那場移植手術，徐瑾能活得更久。”
“所以，他恨你？”
“是，他恨我，”嚴崢的眼神裡，有悲憫，有淡漠，唯獨沒有後悔，“只要我出現在津城，他就想拿到我這條命，為他的女兒償命。”
林硯影恍然大悟，“前幾次我們遇到的那幾個圍追堵截的男人，就是他的手下？”
“沒錯，”嚴崢又是一聲極淡的輕笑，“害怕了嗎？”
這個問題他不止一次問過林硯影。
在不同的情形之下。
在他的周圍，圍繞著各種各樣的危機，有太多不同的勢力都想要他的命，站在他身邊的人，就得承擔共同的壓力。
而這個問題，林硯影同樣回答過很多次。
每次都是堅定的一個答案，從未變過。
所以，此刻她沒有再回答，而是反問，“你喜歡過她嗎？”
“什麼？”
“你喜歡過徐瑾嗎？”
從來沒有人這麼問過嚴崢。
在這段關係裡，所有人都在為了各自的利益耍心思，沒人關心他倆的感情。
甚至，連嚴崢自己都沒有想過。
見他沒回答，林硯影接著問，“三年的婚姻，她又救了你的命，你對她不可能沒有半點心動吧？”
嚴崢想了一會兒，“有感激，也有心疼。”
“然後呢？”
嚴崢默了默，“但沒有心動。”
林硯影剛剛壓抑的情緒在此刻有了莫名的一絲鬆快。
她輕哼了一聲，“冷血。”
嚴崢跟著笑了一下，“徐瑾並不需要我的心動。”
聽起來還有別的故事。
林硯影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眨了眨眼。
這時候，嚴崢賣起了關子，“不重要。”
林硯影拍了他一下，“那是你的過去，怎麼會不重要？我想聽。”
嚴崢看著她，眼神變得深邃，“想了解我的過去，就得參與我的未來。”
此情此景下，不太適合做什麼承諾。
林硯影沒多說什麼，只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剛剛說完那句，嚴崢便有些後悔了。
他從來不願意給林硯影任何壓力。
依舊認為兩人的關係沒有到需要互相承諾的那一步。
只是話趕話聊到這了，不知道怎麼的，潛意識推著自己多嘴了一句。
沒想到林硯影當真了。
嚴崢收回眼神，把焦點放回徐瑾的事兒上。
“徐瑾心裡有人，在我們結婚前就有。”
林硯影略有些驚訝，沒插話，等他講故事。
“兩人是在醫院看病時認識的，互相陪伴著走過了很多難熬的歲月，可徐洪看不上那個男生。”
林硯影點點頭，表示理解。
既能理解徐瑾的喜歡，也能理解徐洪的從中作梗。
嚴崢嘆了口氣，“徐瑾好不容易到了十八歲，熬過了醫生的預言的‘死限’，那個男生卻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