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崢沒解釋太多,還是那句話,“在雨林裡,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與其傷春悲秋哭個不停,不如抓緊那點時間想想辦法,為隊員報仇。”
冷血是一項絕佳的生存技能。
以前的林硯影同樣具備這項技能,可現在和嚴崢比起來,她覺得自己差遠了。
兩人原地又站了十多分鐘,還是沒看到半個人影。
看來一時半會兒是等不到了。
嚴崢表面定了嚴苛的規矩,現在找不到人,他也沒催,難得耐心的等著。
“冷嗎?”他扭頭問林硯影。
林硯影搖搖頭,看過去,“嚴崢。”
“嗯?”
“我和你交換一個秘密吧。”
聽起來不是什麼划算的交易,嚴崢寡淡道,“我沒興趣。”
林硯影,“對我的私事也沒有興趣?”
她挑眉瞥著他。
嚴崢沒有馬上回答,就這麼空檔的幾秒裡,林硯影接著開口,“昨天我聽到秋穎出事的訊息會那麼激動,是因為昨天也是我媽媽的忌日。”
她冷靜、平和,把這麼一件悲痛的事說得像是事不關己。
那一瞬間,嚴崢覺得林硯影其實很適合留在熱河雨林工作。
這念頭冒出來,他在心裡嘲笑了自己一下。
真是個愚蠢的念頭。
她適合留下,但她是最不可能留下的。
林硯影接著說,“我媽媽去世五年了,在我18歲生日,成年禮當天。”
嚴崢眉心動了動,語氣無意識放緩,“是意外?”
林硯影搖頭,“癌症。”
林氏醫藥的夫人得了癌症不治身亡,聽起來莫名有些悲哀。
坐擁全國最優質資源的藥企,也無法救回自家人的一條命。
“節哀。”嚴崢只說了這兩個字。
林硯影又搖了搖頭,突然笑了一下,“其實這算是她自作自受。”
嚴崢看她,沒問,等她主動解釋。
雨林裡寂靜一片,林硯影的聲音揚起一陣微小的迴音。
“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林家為了要個男孩做繼承人,給我媽吃了很多偏方。”
“嗯。”
林硯影抿了抿唇,“就是那些藥把我媽的身體搞垮了,確診之後她連正常的治療都撐不住,八個月,確診八個月,就去世了。”
在林硯影成人禮當天,失去了親生母親。
“其他人都安慰我,這是成年的代價,其實……”林硯影極重地冷笑了一聲。
嚴崢接話,“這是人為造成的災難。”
林硯影看著他,心底冒出幾分感動。
“你是第一個理解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