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心一慌，不自覺地挪開眼，心虛垂眸，故作平靜道，“嫂嫂這是何意？”
他不敢承認，只能繼續做戲。
許蘊淡淡一笑，早已瞭然。
“沒什麼，只是覺得玉弟同裴懷雖說長得一樣，可性子習慣不同，但這幾日，這許多舉動，又異常像他，難免有些恍惚罷了。”
許蘊不再期待裴懷能承認身份，如今，她與裴懷之間，形同陌路。
桃溪已經將屋內的物件都收拾妥當，低聲道，“夫人，東西收好了。”
許蘊點點頭，抬眸看向裴懷，“玉弟若是沒什麼事，便請回吧，一會瑤瑤要休息了。”
裴懷不甘心地盯著許蘊，他心裡很清楚兩人並未和離，可這樣的話……如今他反倒是說不出口！
若真讓許蘊帶著嫁妝離開裴府，那日後裴府所需的開銷，又從何處來？
其實，裴懷一直以來都知道，裴府虧空不少，是許蘊用嫁妝填補，但他心安理得地接受著這一切，並未覺得不妥。
眼下，竟不知該如何處置此事！
許蘊畢竟是他“大哥”的妻，他若說什麼不妥當的話，被旁人聽去，有損裴府聲譽！
裴懷在糾結時，一言不發。
許蘊倒是輕笑一聲，故意問道，“玉弟這愁眉苦臉是怎麼了？”
“嫂嫂當真要離開？”
裴懷抬眸，目光深深凝望。
許蘊對這樣的眼神很熟悉，平日裡，裴懷有事相求自己，便是這樣的目光。
她在心底冷笑，看來裴懷為了留住自己，是故意暴露一些小心機，想要讓她因此心軟，可許蘊不會再那麼傻了。
既然裴懷要演戲，那就陪他演一演。
下一瞬。
許蘊雙眸緊盯著裴懷，緩緩抬起自己的芊芊玉指，觸碰著裴懷的臉，輕喚了一句，“夫君……”
裴懷見狀，眼裡閃過得意，還以為自己計謀得逞，瞬間推開許蘊。
“嫂嫂，這是做什麼？我是裴玉，不是大哥，嫂嫂怕是認錯了吧？”
裴懷以為接下來，許蘊會繼續懷疑他的身份，誰知許蘊只是輕撫眼角的淚珠，釋然一笑。
“是呀，玉弟說得沒錯，夫君已經死了，更何況，我們早已和離，哪還有什麼夫妻情分？我不過是有些恍惚，覺得玉弟像他罷了。”
許蘊這般坦然的態度，讓裴懷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裴雁瑤挪著小步子過來，輕輕扯著許蘊的衣角。
“孃親，我困了……”
她的小手揉著惺忪的眼睛，已經開始打著哈欠。
許蘊溫柔一笑，將裴雁瑤抱在懷中，輕聲地哄著，“乖瑤瑤，瑤瑤乖……”
許蘊全然忽略身側的裴懷，抱著裴雁瑤去了偏房。
桃溪默默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行禮。
“二公子，夫人與小姐要休息了，還勞請二公子先回去。”
裴懷心裡憋悶，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甩秀離去。
桃溪盯著他消失的身影，嘴角小聲嘀咕一句。
“剛才二公子的行為……與大公子真像啊……”
半晌。
裴懷回到沈昭昭院中，心裡還帶著氣。
沈昭昭急急忙忙從屋內出來，小跑到裴懷跟前，急切問道，“夫君可是勸住了許蘊？”
裴懷搖頭。
“她如今是鐵了心要走，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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