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之前也是她侍寢,皇上為何不讓敬事房記檔,難道不怕出事?”徐蘭芝身穿一套粉藍色宮裝,妝容素淨優雅,像一朵雪蓮。
蔣月柔就有些反過味兒來了,“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人家現在正得盛寵,我們還是韜光養晦些比較好,別去皇上面前觸黴頭。”徐蘭芝語重心長道:
“但你就看著吧,我們沒有出手的資格,但太后那裡,定然不會輕易讓她好過。”
蔣月柔眯了眯眼睛,還是有些不悅,“真是便宜那個死賤人了,她究竟有什麼好,難不成表面上看起來恭敬順和的,背地裡竟然個不折不扣的狐媚子?”
徐蘭芝嗤笑,“這誰能說得清?”
果然,燕霽雪還沒輕鬆幾天,就被榮太后召見了。
先罰她站著等了兩個時辰,才姍姍來遲。
這回沒讓她抄經了,卻給了她一本《女戒》。
榮太后坐在那裡,慵懶道:“先在這兒抄一遍再說。”
燕霽雪有些無奈。
太后果然知道從哪兒罰她最能戳中她的痛點。
她這個人扛得動幾十斤重的大刀,拉的開百斤的大弓,打得過兇猛的蠻夷,獵得了北疆荒漠裡嗷嗷叫的野狼,卻唯獨,握不住那纖細的狼毫筆。
稍微一用力,筆斷了,墨跡弄髒了紙張,又得被多罰幾張。
不僅讓她的肉體受苦受累,並且在凌遲她的靈魂。
這種羞辱,讓她很是憋屈。
這個時候,她突然想到了劉景煜。
要是他在就好了,說不定還能幫她解圍。
就在這時,她餘光忽然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劉景煜!
真是瞌睡送枕頭啊!
劉景煜目不斜視,走到榮太后面前,行了個禮,“母后,兒臣特來請安。”
燕霽雪心裡一陣激動,忍不住偷瞄了兩眼,卻不成想看到了太后那雙充滿厭惡與威嚴的眸子。
榮太后冷哼一聲,好像在說,賤人,當著哀家的面竟敢勾引皇帝,真不要臉!
燕霽雪趕緊低下頭,裝作認真抄書的樣子。
劉景煜跟太后不知道說了什麼,惹得太后一陣笑聲,難得的母子天倫。
榮太后道:“煜兒,你已成婚多日,宮裡的妃子也多添了幾個,總該雨露均霑些,莫要被人迷了眼,引得後宮不寧。”
這話已經很嚴重了。
劉景煜略顯慚愧地點了點頭,“母后教訓的是,兒臣謹記教誨。”
榮太后十分滿意,“罷了,那你將她帶回去吧,但是抄書不可荒廢,也好磨一磨她那嬌縱任性的性子。”
劉景煜再次道謝。
而後走過來,命人將她的筆墨紙硯收拾了,一同帶走。
燕霽雪心裡高興得很,卻不敢表露出來,生怕被太后看出來,又反悔不讓她走了。
兩人出了壽康宮,燕霽雪還忍著沒有說話,但明顯已經憋的有點為難了。
劉景煜無奈,瞪了她一眼,“想笑就笑吧,那麼憋屈幹什麼?”
燕霽雪四下掃了一眼,只見四處高聳的宮牆裡並沒有多餘的人,終於忍不住露出暢快的笑。
“謝謝皇上,臣妾的手都要廢了。”她的聲音裡夾雜了一絲哀怨。
可下一刻,劉景煜卻道:“該抄的還是得抄,回去,朕教你寫字。”
燕霽雪頓時臉色一僵,“不要啊,臣妾寧願頭頂著花瓶在太陽下扎馬步!”
“不行。”劉景煜似乎下定決心,非要把她狗刨一樣的字給擺正了才行。
“能不能不學?”燕霽雪真的很反感學練字。
當時剛入宮時,太后就逼她抄經來懲罰她,美其名曰磨鍊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