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彩兒睜開眼,只見宮人們抬著一個個箱子魚貫而入。
綾羅綢緞、珠寶首飾、珍稀藥材……琳琅滿目。
“陛下說了。”領頭的太監諂笑道,“明妃娘娘能吃東西了,陛下龍心大悅,特賜下這些物件,讓娘娘好生養胎。”
明彩兒勉強笑了笑:“謝陛下恩典。”
她看著那些賞賜,心中卻五味雜陳。
陛下待她越好,她心中的愧疚就越深。
夜深人靜,明彩兒獨自站在窗前,望著院中大缸裡的荷花出神。
腹中的孩子輕輕動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撫上小腹。
“孩子。”她輕聲呢喃,“孃親會保護你……”
七月底的驕陽炙烤著宮牆,嘉寧長公主的病卻一日重似一日。
燕霽雪坐在永安宮的窗前,手中的茶早已涼透,卻渾然不覺。
“娘娘。”碧桃匆匆進來,“太醫說長公主又吐血了!”
燕霽雪手中的茶盞掉在地上:“怎麼會這樣?”
她快步來到嘉寧暫住的偏殿,只見嘉寧面色青白,唇邊還帶著一絲血跡。
司徒琳璟正守在床邊,臉上滿是自責,“娘娘,都怪臣妾不好,不該給嘉寧公主那個方子。”
“皇嫂,此事不怪祥妃娘娘……”嘉寧虛弱地喚道,想要起身卻被燕霽雪按住。
“別動。”燕霽雪轉頭看向太醫,“到底怎麼回事?”
老太醫跪在地上,額頭冒汗:“回娘娘,長公主不僅是藥性相沖,更像是……中了毒。”
“中毒?”燕霽雪瞳孔驟縮,“那方子不是隻是傷身嗎?”
司徒琳璟連忙解釋:“娘娘明鑑,那方子雖霸道,但絕不會讓人吐血不止,除非……除非長公主本身就有隱疾,或者……”
“或者被人下了毒。”燕霽雪聲音冰冷,“去查!把這幾日經手過長公主飲食湯藥的人,全部帶來!”
訊息傳到宮外,玄離立刻放下軍務趕回。
他跪在嘉寧床前,握著妻子冰涼的手,眼中滿是心疼與憤怒:“查!給我徹查到底!”
一時間,公主府和宮中的下人們都被集中審問。
起初毫無頭緒,直到第三天,一個叫阿夏的婢女引起了注意。
“這丫頭最近行為古怪,”溪柳回憶道,“前幾日奴婢還看見她在藥房偷偷摸摸不知道做了什麼……”
玄離立刻命人將阿夏拿下。
審問時,阿夏起初矢口否認,直到用刑後才招認:“是奴婢做的……奴婢恨長公主……”
燕霽雪親自審問:“為何要害長公主?”
阿夏渾身發抖,聲音哽咽:“去年……去年奴婢的姐姐被指婚給賬房的兒子,那是個酒鬼,動不動就打人……奴婢求長公主做主,長公主卻說……說這是家事,她不便插手……”
“胡說!”溪柳怒斥,“長公主最是心善,若知道那人家暴,絕不會不管!”
阿夏淚流滿面:“奴婢的姐姐上個月被活活打死了……奴婢一時糊塗,就想……就想報復……”
燕霽雪盯著她看了許久:“誰指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