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被一種更加純粹的、生理上的噁心與不適所取代。
因為，除開一開始那些還算是“正常”的、至少在神話故事裡有跡可循的混合體。
越往裡面的東西，就越不像人類，越不像任何已知的生物，充滿了令人作嘔，只有瘋狂藝術家才會構想出的扭曲感。
他們看到了長著無數隻眼睛的、如同肉瘤般不斷蠕動的組織。
他們看到了四肢被反向安裝，關節可以向任何方向扭曲的“人”。
他們甚至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培養皿裡，裝著一團由無數人類的肢體、器官、面孔所胡亂拼接、融合在一起，如同地獄繪圖般巨大，而且還在微微搏動的……血肉聚合體。
那已經不是失敗品了。
那是對“生命”這個詞語，最深重！最惡毒的褻瀆！
就連那些見慣了各種殘酷實驗的毛熊科學家們，在看到這些景象時，也忍不住臉色發白。
有好幾個人，更是當場就扶著牆壁，劇烈地乾嘔了起來。
然而，在這片充滿了驚駭、恐懼與噁心的氛圍中，唯有一個人，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是約瑟夫。
他的臉上，沒有恐懼，沒有噁心，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同情都沒有。
他的眼神，冰冷、銳利、而又充滿了專注。
他就像一個經驗最豐富的屠夫，在巡視著自己的屠宰場。
他不在乎這些牲畜在被宰殺前經歷了怎樣的痛苦，他只關心，這些牲畜的肉，夠不夠多，夠不夠肥，夠不夠用來餵飽他那支嗷嗷待哺的軍隊。
他仔細地觀察著每一個培養皿，他的目光，掃過米諾陶斯那強壯的牛蹄，掃過荷魯斯那銳利的鷹眼，他的大腦，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飛快地運轉著。
肌肉密度……可以提升300%。
骨骼強度……可以與合金媲美。
視覺……可以達到鷹的八倍。
再生能力……如果把蜥蜴的基因片段整合進去……
痛苦……是不必要的。
恐懼……也是不必要的。
只需要最純粹的、服從命令的殺戮本能。
這些，都不是失敗品。
他的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弧度。
這些，只是通往最終‘完美’的道路上，所必須付出的小小試錯成本而已。
最終，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對身後那群已經面無人色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的眾人，下達了他的最終決定。
他的聲音，平穩、清晰、而不容置疑，彷彿在宣佈一件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個專案，很好。我非常滿意。”
“從今天起，重啟它。最高優先順序。”
他看了一眼鷹醬大統領，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無用的廢物。
“把你們之前所有的實驗資料，所有的失敗案例，全都交給我們。”
“人手不夠，就從古拉格調。”
“實驗體不夠，整個東歐，都可以是我們的獵場。”
“我要在半年之內，看到第一批，能夠投入戰場的、成熟的‘產品’。”
然後，他又轉向了那群毛熊科學家。
“當然，”他補充道，那雙冰冷的眼睛裡，閃爍著精明的、毫不掩飾的貪婪光芒，“與此同時，光學隱身、光稜武器、閃電風暴、中子炮……這些‘小玩具’的研發，也不能落下。”
“我們的敵人，是掌握了‘神之科技’的龍國。”
“所以，為了戰勝他們……”
“我們自己，也必須……成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