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中的安危不必憂心。\"他繼續道,目光仍避開我,\"我會安排妥當,絕不會再發生今夜之事。\"
我沒有答話,只是將那個已經繫好的紗布結,繫了又系。
我明白他的意思,燭火噼啪作響,在他深邃的眉眼間跳躍。
我垂眸看著紗布上暈開的血跡,思緒翻湧--若陸熠知曉我腹中懷著殷行郾的骨肉,可還會說出“等我回來”這樣的話?
我向他示好,無非是想讓他庇佑我們母子在寺中的平安,可若是他日臨盆,這秘密終究是藏不住,到那時又當如何。
如果現在我向他全盤托出…不行不行,他整日出入於陵陽王府,如果洩露出去,殷行郾知曉後,會做出怎樣的事,我不敢想。
我還是防著陸熠,防著所有人。
或者,等他從北疆回來,到時再告訴他也不遲。
我防著他,利用他,但也不能耽誤他。
最終,我抬起頭:“以後不要再叫我郡主了,叫我翩翩,或者雲姑娘吧。”
我沒說等,也沒說不等。
陸熠眼底的光明明滅滅,許久,他終於反應過來,臉上有了笑意:“雲…姑娘。”
這三個字從他唇齒間碾過,帶著生澀的溫柔。
“我三日後就要啟程,到時會派親信的侍衛定期巡查後山,你們不必再擔心,至於刺客一事,我會回去處理好。”
我聽到這裡,有點疑惑:“處理?難不成,你知道刺客是誰?或者說,你知道刺客是誰安排的?”
“……”
他頓了頓:“我知道你並不想與陵陽王府再扯上什麼關係,所以,有些事,交給我來做吧。”
我不再問了,他說的對,關於殷氏的一切,我都寧可裝聾作啞,哪怕聽見那個名字我都會反感。
入冬了,陸熠離京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我與嬤嬤和星闌,果然都沒有再遇見來路不明的人侵擾。
一日,我遣嬤嬤回府中看望姑姑,順便帶一些我們自己晾曬的藥材給她。
初冬了,嬤嬤也要回府中也帶回一些姑姑為我新添的棉衣。
窗外傳來馬蹄聲,星闌小跑著進來,臉頰被室外的寒氣激的泛紅:“小姐,小姐,北疆的信又到了。”
每月初,總有一封帶著黑鷹火漆的信送達,北疆距離京城幾千裡之遙,恰好是大概一個月的路程。
想必是陸熠算著日子,上一封信剛到我手中,便又開始提筆寫下一封。
展開信柬,依舊是熟悉的字跡:
雲姑娘妝次:
北疆落雪,較去歲早半月。
營外白樺林盡染霜色,近日獵得北疆雪狐,毛色極佳,已交驛丞帶回。
邊關夜長,觀營外星河如練,常夜半獨坐,取軍中粗陶煮雪。
將士常啖雪嚼革,然營中偶做新饢,摻邊關特有沙棗蜜,味道甚美,甘甜不膩。
近來聞京中多事,望姑娘保重為要。
陸熠手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