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
太后安氏已醒,正半眯著眼,倚著青緞靠枕,聽窗外的畫眉啼叫。
一旁江南織造新進貢的五彩琉璃影壁,襯的她面色更加華貴了。
壽康宮本是前皇后沈芳玉的居所,安氏在此伺候了快二十年,殷行郾登基後,她依然選擇居住在此,只不過,命匠人從裡到外全部翻新了一遍。
從前在此伺候的宮人,都是見過她也磋磨過她的,在逼宮那日,早都被賜了白綾。
新任命的掌事姑姑是從前陵陽王府裡的老人兒了,向前耳語道:“太后,皇上攜蓉妃請安來了。”
“快請”
殷行郾走進來,身後跟著蓉若和伺候的宮人。
“皇上自登基後朝政繁忙,有幾日沒來哀家這裡了。”
太后安氏笑道。
“兒臣今日特攜蓉若向母后請安,登基後百廢待興,前些日子一直忙於太極殿,還請母后恕罪。”
安氏點點頭:“皇上勤於政務,也別忘記了安撫後宮,蓉妃日日來向哀家請安,最是乖順,那新冊封的淑妃,今日怎麼不見過來?”
蓉若站在寢榻旁道:“自冊封典禮後,淑妃姐姐便一直稱病,久居永和宮,許久未露面了,前日裡我去與她說話,也被她宮裡伺候的人給打發出來了。”
“稱病?”安氏皺皺眉,“可遣太醫去瞧過了?”
殷行郾答:“兒臣已命太醫前去診治,待她身子好些了,就帶她來陪母后。”
蓉若在心中冷笑幾聲,這江雨盈也是個怪胎,誰家女兒進宮來,不是上趕著巴結皇上與太后,偏她,避之不及似的。
安氏嘆口氣:“子嗣問題不可忽視,如今雖然我殷家九死一生重得了這皇位,但不知有多少人狼子野心,虎視眈眈的盯著,多多開枝散葉,對政事的穩定有好處。”
說著暼了眼一旁的蓉妃。
蓉若霎時臉紅,想開枝散葉,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了,殷行郾碰都不碰她一下,她拿什麼開枝散葉?
“母后說的是。”殷行郾雲淡風輕。
安氏像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招手向掌事姑姑道:“今天什麼日子了,自從朝廷為陸熠賜了婚,一直還未定下來婚期。”
掌事姑姑捧來黃陵封面泥金題簽的《時憲曆》,剛要呈上。
殷行郾抬手製止,淺笑道:“母后忘記了,陸熠父親去世未滿三年,那雲氏女之姑母今年也剛剛薨了,我朝向來以孝道治天下,如今守孝之期未過,為他二人貿然訂下婚期,怕是不妥。”
“皇上多慮了,新帝登基,又為我大琰的功臣主婚,多重喜事臨門,正是我朝百姓喜聞樂見之事啊。”蓉若道。
雲翩翩早一天嫁出去,她就早一天了一樁心事。
殷行郾看了她一眼,如刀鋒劃過,蓉若不敢再言語。
安氏接過《時憲曆》,沉吟後又放下:“皇上說的是,此事暫且擱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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