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無聲無息出現在他身邊的人，按理說不應該只停在四司的職位……
渡長生打量這個才入職兩個月的賞善司。
到現在為止，大家對她的瞭解也就僅此於一紙白書上的簡歷而已，只有名字，生平及死平。（鬼差是沒有靈魂編號的，除非辭職準備進入輪迴，會重新給靈魂編號。）
“……要逛逛嗎？”渡長生不確定她一個新人熟不熟悉地府鬼城的路線，便提出邀請。
賞千燈同意後兩個人慢慢向城隍殿的方向走：“你剛才怎麼了……好像很惆悵……”
賞千燈的聲音很輕很小，也很沙啞。有點像八十歲老奶奶的聲音，和她癲狂時尖銳刺耳的大笑截然不同。
渡長生都懷疑自己聽錯了，他一邊走一邊盯著賞千燈看了幾眼。
這是她第一次說話吧？
這個聲音他並不熟悉，記憶中也沒有認識的老者，很奇怪，但……地府奇怪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她這一個。
渡長生想起面試她的時候問她問題她也只是大笑回應……他原以為她是關係戶才讓閻王把她塞進來，但試用期上崗時賞千燈除了喜歡狂笑外，工作上的事倒是盡職盡責，並未有出錯的地方，也就留用她了。
也是，閻王大人身邊……該死的都死了哪有什麼關係戶。
要不就當是，發發牢騷吧……
“我在想……”渡長生盯著自己白皙寬大的手掌：“我今天……應該沒有誤判或者判錯案子吧……”
賞千燈愣了一下，隨後那老奶奶的聲音再次響起，聽上去倒像是一個老奶奶正語重心長地安慰自己的小孫子：“……沒有，你做的很好。”
渡長生原本死水一般的眼睛，一瞬間泛起了微弱的光：“真的嗎？”
“嗯……從始，至終……”賞千燈沒有再敢看渡長生的眼睛，這句話的情緒也異常的、沉重。
渡長生警覺的看向她，次時賞千燈好像終於鼓起勇氣面對，便轉身面對著他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珍重道：“你，是對的……”
“你是何人？”渡長生感到有些意外，伸出手想要看看賞千燈面具下的真容。
“臨江區地府賞善司，賞千燈……”先渡長生一步，她已經自己拿開儺面。面具底下是一張較為清純冰冷的臉……與蒼老的聲音截然不同，看上去才十八九。
渡長生的手懸在半空。
啊……是和簡歷照片是一樣的，完全陌生的面孔……
一瞬間的失落蔓延，渡長生眼中恢復以往如死水般的寂靜，剛才眼裡泛起的波瀾彷彿是一場夢。
“抱歉……我還以為是認識我的人……”
自己身邊，該死的也死了……
賞千燈重新戴上面具望著蜿蜒的路，滄桑老者的聲音繼續道：“該往前走了，長生……咯咯咯咯咯咯咯。”賞千燈又開始小聲笑起，只是這笑聲聽起來並沒有開心的情緒……只是為了發出聲音而已。
“長生？”渡長生念著自己的名字若有所思，懷疑的目光再次看向賞千燈，但最後這點懷疑被否定掉。
嗯，是該往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