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裡的水燒得沸騰。
江陽把面下鍋,加一勺鹽,讓麵條更緊實。
接下來等著麵條出鍋加料就好。
“我有點懷疑啊,這個群演,是不是開過蘭州拉麵店,技法太紮實了。”黃壘對著鏡頭笑道。
回頭看去,不知道從哪鑽來一個駝背的身影,正向他走來。
乞丐手裡抓著個破碎的陶碗,穿著袖口烏黑髮卷的麻衣,以及打著補丁,用草繩束縛的麻褲。
頭髮凝結成條,滿是油漬,發縫有凌亂的枯葉碎片。
指縫裡全是黑泥,掌心有裂紋。
面色蠟黃,有結塊的泥漬,還有巴掌印,像是被人打過一樣。
光是從妝容,黃壘就能看出,是一個女乞丐。
因為如果是男乞丐的話,節目組不會安排這麼多的衣料,多半會把上身弄髒,裸露出來。
值得注意的是。
這個女乞丐的儀態。
腳步虛浮的走路姿勢,儼然是長期捱餓的結果。
左手捂著腹部,說明捱餓導致腹痛。
右手前伸的小指微纏,這是長期受寒導致的。
這種演技,別說一般群演,哪怕是他班上很多剛入北電的科班學生,也做不到這些細節。
“這個群演,排練過多少次?節目組太認真了,下了功夫的不得不說……”黃壘對著鏡頭笑道。
楊超躍亦步亦趨的來到黃壘面前,雙膝撲通跪地,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動作沉重而真實。
黃壘的笑容瞬間僵住。
不至於吧,綜藝而已,這麼認真。
“求求您……求求您,行行好。”當看見楊超躍對他磕頭,額頭一下又一下的撞擊地面時,作為北電錶演系的老師,黃壘面色不再帶著調侃,開始認真起來。
磕頭的力度沒有很重,力度控制得恰到好處,既不會顯得誇張,又能讓人感受到她的絕望和卑微。
“誒!別跪啊,我何德何能讓你跪啊。”
黃壘幾乎是喊出來的,聲音裡帶著慌亂:“一上來就拜我,是要把我送走還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