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寰下巴一揚，李德全便懂得了其中意義。
他退了出去，到外頭叫小翠進來：“小翠姑娘，皇上召你問話兒呢。”
小翠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是做好了準備。
李德全安慰道：“姑娘放心便是，皇上不會遷怒姑娘的。”
她已經是盡了力在攔著主子。
不過是主子如何都不聽罷了。
進入御書房中，季寰仍舊在批閱奏摺，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人有些冷，語氣也是如此：“今日宜妃用藥和用膳如何？”
事到如今，別人如何根本不是季寰在意的。
他只在意姜念秋。
小翠聽著話頭反倒是冷靜下來。
若是皇上當真生氣至極，說話是完全不會有一點兒的情緒波動的。
他語氣稍冷，最起碼證明還是事兒不大的。
小翠趕緊回應道：“主子喝藥很是痛快，但用膳並不香。”
以往來說，這兩件事情可是反著來的。
膳食吃多少都可以，藥多一口都能要了姜念秋的命。
這會兒竟反常了。
季寰終於捨得抬起頭來了。
他接著動筆批閱：“你們用心照顧著就是了，別的話什麼都不要講。”
讓她自個兒想清楚才是最好的。
不然到後來只能是越來越陷進去，拔都拔不出來。
小翠總算是明白了。
她頷首行禮：“是，奴婢明白。”
到了晚上，季寰忙完一切，已經是到了快睡覺的時候。
本以為姜念秋心情不好早早睡下。
不曾想抵達蘭臺宮的時候，殿內還是燈火通明的。
視線左右瞧瞧，發覺姜念秋竟然在軟榻上捧著一本書，眼神虛空望著前頭。
這狀態確實不太好。
季寰微微笑了笑：“怎麼了，一個人坐這兒發呆？”
一句話打破了殿內的沉寂，也悄悄地把姜念秋的情緒拉了出來。
環境當真是造就了人。
姜念秋沒忍住眼眶裡的淚水。
突然間就哭了出來。
她面板白`皙，臉色略帶著慘白，這麼一哭，更是大有梨花帶雨的感覺。
“皇上，臣妾今日好像是做了件錯事，您說的一點兒都不錯。”
說到後來，姜念秋都有些抽抽嗒嗒的了。
“想說話也不能在這兒。”
夜裡風大，在軟榻這兒說話容易著涼。
季寰打橫把姜念秋抱了起來，朝著寢殿方向走去。
這段路程姜念秋就連一點兒顛簸都沒感覺到，可見季寰有所重視。
就當沒聽小翠說過這些事情一般。
季寰聽著姜念秋的訴說。
聽完，他神情溫柔至極，將她臉上因哭泣而沾著的碎髮撥開。
“珠玉這孩子還小，你若心疼她，過些年再說也不遲。”
說著，還像哄孩子一樣，將姜念秋摟入懷中，手輕輕地拍打著她。
姜念秋倚靠著那樣一個穩固的肩膀，心裡的防線像是徹底崩塌了一般。
淚水如同決堤。
她一個勁兒地搖著頭：“臣妾還覺得，臣妾好像變得都不像自己了。”
從前的她怎麼會考慮事情這麼不周全。
全然隨著性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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