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貴人沒錯，可皇上寵愛，未必不會變成心腹大患。”
良妃微眯起眼睛來：“燕兒，去幫本宮把慧美人找來，本宮要同她說說話。”
慧美人是依附在良妃身邊的枝葉。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是時候讓她奉獻出該有的作用了。
燕兒瞬間明白過來主子的意思，回應道：“是。”
慧美人得知良妃娘娘召見，馬不停蹄地去了。
她出身不如良妃，選良妃做依仗，不過是因為良妃看著聰明些。
一進宮，良妃正在逗`弄一隻三花貓兒。
“臣妾參見良妃娘娘。”
良妃抬眸，笑了笑：“妹妹這幾日氣色不錯，可是有什麼喜事？”
喜事？
她成日裡連皇上的面兒也見不到，何喜之有？
慧美人低著頭：“娘娘說得叫臣妾慚愧，哪裡有喜事呢，不過是我無寵，睡的多了些而已。”
這話倒是說到了良妃心坎上。
皇上本就不算沉迷後宮，和后妃們說話的時間十根手指頭都算得過來。
更別說是有寵愛了。
話題開啟，良妃求之不得。
她裝作一副苦澀的樣子，親自給慧美人倒茶：“是啊，這後宮裡的寵愛眼下都是姜貴人，我們這些人只怕皇上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從前，慧美人哪裡有受過良妃這麼好的待遇。
只怕是應了那句老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但偏偏慧美人屈居人下，不得不應承著：“娘娘切莫妄自菲薄，皇上是心疼您的，瞧您所用黛筆便知。”
宮中女子所用畫眉之筆是有等級之分的。
數量、質量均有不同。
而季寰知道良妃喜愛褐色，專門找人特製了一批供她使用，確實是用心了。
良妃伸出手按了下眉毛，笑時有點隱隱約約的得意：“你倒是心態好。”
沒應話，就是不想聽這類奉承。
慧美人只能隨著良妃的話頭接。
她嘆口氣，是有些真情流露的：“臣妾和姜貴人是差不多時進宮的，人家都已經是貴人，臣妾卻……是給娘娘不爭氣。”
慧美人怎麼說也是家裡的嫡長女。
按照道理來講，皇上應該看她比姜念秋高。
偏偏姜念秋入了皇上的眼，她……卻是連皇上的影子邊兒都沒摸到。
同樣，這也是良妃願意收留她在身邊的原因。
慧美人無寵，不會產生任何威脅。
沒有後顧之憂的人，用著才會放心。
良妃故意裝作一副理解她的樣子，輕輕拍拍她的手：“怎麼會呢，她又不是神仙，怎可花紅百日？”
宮中的女人多得數不勝數。
開完一茬就會有新的一茬補上來。
沒人能保證長久。
良妃站起身，從旁邊花叢中掐下一支開得豔麗的芍藥，走到慧美人身邊，要給她簪花。
慧美人謹慎起身：“娘娘，使不得。”
那花兒良妃愛若珍寶，今日怎會給她戴上？
肩膀上多出一隻手，摁她坐下。
芍藥花簪在髮間，印襯著美人，著實好看。
良妃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她轉過身去，說話的語氣已然變了一個人：“人吃五穀雜糧，得了不該得的，總得吐出來些才算。”
慧美人不傻，她聽得出來這其中暗含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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