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為首的那個刺客已經把弓箭對準了他。
萬一出事，季寰比她危險多了。
那也是下意識的反應而已……她不是故意的。
她的唇色失去血色，叫季寰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了。
他張了張嘴，最後卻只是輕柔地用拇指擦過她掉落下來的碎髮，感受到臉上冰涼的觸感後，心跟著緊了緊，說話也就柔和下來：“有沒有傷著哪兒？”
本來不委屈的，他這樣一說，姜念秋癟癟嘴巴，險些哭出來。
奈何身邊跟了很多人，哭出來太多丟人，淚意被生生地剋制回去。
“臣妾沒事，”姜念秋拽著他的衣袖左看看又看看，帶著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焦灼，“皇上呢，有沒有受傷？”
剛剛為了救她，他可是從田埂上直接跳下來的。
那個高度和植株的密集程度，很有可能會刮傷他的！
姜念秋要看，季寰就隨著她察看，待她看完，輕輕將人再次托住，以免她驚嚇餘後摔倒：“朕無礙，你安靜些待著就是。”
說完，季寰竟然長嘆出一口氣去。
是沒事，只有身上的衣服被刮出了絲絲縷縷的線頭，人應當是沒事的。
姜念秋懸著的心也掉回原處。
看著被押走，距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刺客，姜念秋還是心驚膽戰，揪著他的衣服不肯鬆手。
察覺到這個小動作，他摟在細腰上的手再次收緊。
不多時，為首的侍衛單膝跪地：“皇上，刺客已經被押下去，您和宜貴嬪受驚了！”
“此地已經不安全了，不宜久留，我們回去。”季寰瞧著刺客的方向，語氣猶如摻了冰碴子一般。
茲事體大，他需要儘早做出決斷來。
姜念秋腦子已然宕機，乖巧地點頭：“好，臣妾聽皇上的。”
也不知道是真嚇壞了，還是早上起得太早，回去的路上，姜念秋的腦袋跌在季寰肩膀上睡著了。
男子側頭，輕嘆，將人緩緩放倒，讓她枕著自己的腿安睡。
其實，是系統察覺到姜念秋過於驚嚇，出於自保，讓她陷入短暫的休眠中。
醒來後，好歹不會太過害怕。
回到宮中後，姜念秋依舊沒醒來，是季寰打橫抱著她進寢殿的。
看著熟睡的人，季寰眼神柔和片刻，臨走時不忘吩咐一樣嚇壞了的小翠和秋雁：“給你家主子煮碗安神湯，她睡醒叫她喝了。”
“是，奴婢知道了。”
解決完姜念秋，剛出蘭臺宮，季寰眼底的情緒便迅速轉換過來。
“李德全，把那刺客帶上來，朕要親自審審。”
正清宮點了很濃郁的安神香，季寰已經換下那身玄黑色的袍子，常服上繡的龍仍舊懾人。
從外頭由密衛親自壓上來個刺客。
他是最先出現的，也是最先用弓箭對準季寰的那個。
刺客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色囚服，身上遍佈髒汙和血跡，鮮血還在從口中泯泯滲出。
密衛解釋：“皇上，此人嘗試咬舌自盡，被微臣救下。”
此時流血也不會危及生命。
季寰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刺客。
不遠的距離，每一步都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猛然間，皇帝掐上沾滿血汙的下巴。
他不嫌棄，反倒在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自盡的法子多了去了，可沒有一樣在朕這裡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