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秋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膽子，竟然在掃到竹簡後，問了一句：“皇上，那刺客說真話了？”
秋雁和小翠躲在裡頭，心跟著揪起來。
皇上沒叫人過問的話，主子問了出來，別出事才好……
聽見聲音的季寰轉過頭來，眼神還沒來得及轉變。
那裡頭幽暗得像是深淵一般。
他也沒瞞著姜念秋，也沒主動給她看竹簡，只是將竹簡放到一邊，衝著她勾勾手。
人走到他身邊時，旋即被拖在他腿上坐下。
“朕倒想聽聽看，你覺得這件事情是誰做的？”季寰摩挲著她柔嫩的手背，輕聲問。
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頭皮再一次緊了緊。
對於姜念秋來說，這是一道送命題。
其實，在放空的一下午裡，她想過很多人。
良妃、賢妃，皇后……甚至有進了冷宮的麗妃。
每一張臉都從她腦海裡飄過，明明都是有可能的。
可惜，最後，姜念秋仍舊只鎖定了一個人。
但這個人地位崇高，姜念秋沒有同她鬥一鬥的勇氣。
於是，被害者緘口不言：“皇上，臣妾不敢非議。”
說著，姜念秋的餘光撇見擱在桌上的竹簡。
那上頭或許寫了答案，但她並不想開口說。
後宮中的爭鬥總是無休止，那個人的存在還能平衡幾分，再加上那人同季寰一道了許多年。
他不一定會選她。
那種掙扎已經驗證了季寰內心的想法。
他苦笑道：“你也猜到了，是麼？”
聲音很輕，彷彿刺殺的沒有他一樣不在乎。
聞言，姜念秋抬起頭來，注視著季寰。
出乎意料的，季寰竟會主動隱晦談起這個人。
“朕從未想過，人可以變這麼多……”
說到這裡，懷裡的人離開，蹲在地上恭敬道：“皇上，此事原也怪臣妾，不該趁著睏意胡說八道。”
當時，如果她不是胡說八道，季寰的怒火或許能夠被壓制住。
也就不會導致現在這個狀態了。
情況明瞭。
季寰所說之人，除了皇后別無他人。
皇后在他跟前向來是識大體的，就算是背地裡陷害姜念秋，那也是不曾加害過季寰分毫。
可這次，她竟然為了和姜念秋的私仇，叫人算上了季寰。
他如何不會寒心。
季寰聽著她說的話，一時無言。
只需要一眼，季寰便明白過來。
這丫頭誤會了。
他感嘆的是皇后悄悄培養的勢力，她竟以為是感慨多年情分？
季寰笑了。
帝后之間更多的是各方權勢的算計和相互制衡。
真心？
值幾個人頭？
季寰將人拉起來，強行推到寢殿內休息，他甚至也寬了外衣，同她一起窩著。
在姜念秋感觸到那擲地有聲的心跳時，男人的聲音透過胸腔傳到她的耳朵裡面。
“你多心了，與你無關，由朕來處理這些事就好。”
隨後，頭頂被他的下巴摁住，像是無聲的安慰。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手悄悄地放在了他的腰間。
失去的溫度在慢慢被彌補回來。
次日早朝，朝中風波再一次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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