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車子臨時轉了個彎，停在了鬧市的一家深夜檔前。
司機聽了他的安排下去買了一碗麵又上車，周鎮廷看了一眼，皺著眉下車丟了。
姜胭看著他走向小攤販。
男人身上昂貴的駱駝毛大衣與面前又黑又油的攤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似乎對攤主煮麵的做法有些質疑，骨節分明的手指指了指擺在攤前的綠色蔬菜。
過了片刻，他重新拎著一個塑膠袋回來，“如果餓了，就車上吃。”
姜胭接過食盒。
周鎮廷有輕微潔癖，在車上吃東西這件事是他嚴令禁止的。
有可能是‘流產’兩個字在毫無經驗的他們耳朵裡聽來太過嚴重，才會讓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今日對著姜胭難得流露耐心。
姜胭捧著盒子沒說話，一路回了酒店。
周鎮廷脫下大衣就去浴室重新洗漱。
聽見水聲響起，姜胭才慢吞吞地挪到餐廳，開啟了那碗麵。
面的配料看起來十分健康，雞蛋青菜肉片，只是四十分鐘的車程早已經讓面被湯泡得坨了。
她草草吃了幾口後就放下筷子，周鎮廷剛好出來。
“身體怎麼樣？”他語氣如常。
“還好，沒什麼感覺。”姜胭倒沒說謊，周鎮廷洗澡的時候她刷了手機，知道生化流產沒有那麼嚴重，就當是來了一次普通例假而已。
只是到底是第一次懷孕，姜胭也是女人，心裡發悶也是正常的。
但她面上故作輕鬆，“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對我也沒有任何傷害，你不必有愧疚感。”
周鎮廷看著她，沒有應聲。
姜胭同樣沉默地收起了打包盒，她看了一圈室內，司機已經將她的行李送了回來。
“我下樓再去開一間房吧。”
周鎮廷淡淡地瞥了一眼她，“酒店今天全部滿房了，你想睡街上？”
他起身，咔一聲將房門鎖上。
今晚確實發生了很多事，姜胭也身心俱疲，不想折騰，也不想和他吵架。
反正怎麼樣都吵不過他。
姜胭估算著他應該沒那麼畜生，翻出了自己的衣服套上，背對著他躺上了床。
半晌，背後一陣窸窣，床榻又往下沉了幾分。
他似乎有話要說，沒有立刻躺下，“回去後別上班了，好好坐月子。”
‘月子’兩個字從他這樣的霸總嘴裡說出來頗為詭異。
姜胭硬著頭皮回答：“醫生剛才說了，生化妊娠不用管的。”
“流產不用管？你以後不想再生了嗎？”周鎮廷的聲音陰惻惻的，帶著不悅：“到時候出了事，你要來怪我？”
周鎮廷想起了姜胭離開前說過的那些話，什麼她也想要有自由，她也只是個普通女人，想結婚，想生子。
真夠煩的。
姜胭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半晌才說：“我要賺錢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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