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算出這個距離,倒是讓趙為民有些疑惑了。
如果距離這麼近的話,而且還處在航線上面。
那為什麼這麼久了,一隻船都沒見到過?
林晚看到他算出來的數字,自己心裡也算了一下,“17到34公里?那好像也不是很遠?”
她記得剛才趙為民說西沙離海南都有三百多公里。
聞言,趙為民搖了搖頭,“不,這個計算有很大問題,假設我落水點就是起點,但別忘了,我的對手蘇昌國的大船當時也在移動!我跳海後,那艘大船是否離開了?如果它離開了,我是從移動的起點開始漂的?還是在我漂浮過程中,洋流速度遠不止0.75節?南海某些區域的黑潮支流或風生流速度可以達到2-3節甚至更高。”
“而且,最關鍵的是方向,西南季風驅動下的東北向流,這個方向大體是對的,從羊城口外海向東北方向漂流,34公里甚至100公里,都根本不可能到達北緯15-18度的海域,從北緯22度到北緯18度,緯度相差4度,每度大約111公里,直線距離就超過440公里,這遠遠超出了我靠漂浮可能達到的距離!”
“啊?那……那你的記憶和我的資訊不是矛盾了嗎?我們到底在哪兒?”林晚也懵了,一時間糊塗了起來。
“不一定矛盾。”趙為民皺眉思索著,“這裡有一個巨大的變數,那就是蘇昌國的那艘大船!”
他猛地站起來,來回踱步,思路似乎越來越清晰。
“我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可能性,那就是我跳海後,可能並沒有立刻開始隨波逐流,我昏迷之後也許並沒有漂很久就被衝上了岸,或者說蘇昌國的船本身就在向某個方向航行!”
“也就是說,”趙為民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我真正的漂流起點不是我跳海的那個經緯度點,而是那艘大船航行了一段時間後所在的位置,我從底艙逃脫時,船已經開了至少一兩個小時了!一艘貨輪或改裝的大船,航速可能達到10-15節甚至更快,它在這段時間內,可以向任何方向移動相當遠的距離!”
林晚也被這個推理吸引了,“那艘船會往哪裡開?”
趙為民目光灼灼,“蘇昌國是走私犯,當時正在被追捕,他的第一要務是擺脫追兵,逃之夭夭,羊城口外海,往東是寶島方向,往南是南海縱深,往西是瓊州海峽和海南島,往北是回大陸,他最不可能的就是往北自投羅網,往東風險也大,最大可能是往南或往西南,進入南海遼闊海域,藉助複雜的航線和小島隱匿行蹤!”
“所以,那艘船在我跳海前,可能已經載著我向南或西南航行了幾個小時!這樣,當我最終落水時,我的實際位置已經遠比羊城口靠南了!然後再經過一段時間的漂浮,最終被衝上這個島,這樣,從北緯22度落到北緯15-18度,就變得可能了!”
趙為民越說越興奮,他重新蹲下。
用木棍在地上畫了一個更大的南海示意圖。
“結合你的資訊,夏季西南風,東北向洋流,然後再結合我的資訊,從大陸沿岸事件開始,乘船向南機動數小時,然後落水漂浮十數小時。”
“兩個路徑疊加,我們這個島的位置……”他的木棍在南海地圖的偏西北方向划動,“很可能在海南島東南方,或者中西沙群島以西,安南以東的某片海域,這個區域,緯度大致符合北緯15-18度,也存在著大量未被標註的小島礁!”
“而且,”他補充了一個環境證據,“島上的植被是典型的熱帶季風雨林,但又不像赤道雨林那麼物種極致豐富,符合南海北部島嶼的特徵,我們沒看到椰子蟹之類更典型的熱帶海洋生物,也暗示我們可能不在更南的南沙群島附近。”
雖然依舊無法精確到某個具體的經緯度點。
但透過將兩次海難的資訊交叉分析,趙為民成功地將可能存在的搜尋圈大大縮小了!
從廣闊的南海,縮小到了一個相對具體的扇形區域。
這個區域,雖然依舊浩瀚,但已經不再是完全絕望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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