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偉大的祭祀白王,他用自身的隕落向我們昭示了信仰的劇毒。我們不需要神,神是枷鎖。”
“我們不需要神。”
康斯坦丁的聲音是少年,但卻帶著一種歷經滄桑的深邃。
“但我們無法否認意志匯聚的洪流。信仰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力量,一種足以扭曲現實、撼動規則的能力,也是絕望中的唯一解藥。它不依附於某個具體的神祇,而是源於億萬生靈共同的精神指向。
去看吧,孩子。既然命運將你摘出我為你設定好的尼伯龍根,拋入這個被信仰與統治浸透的世界,這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去看看風王教堂如何編織信念之網,去觀察水王廟堂如何統御眾生之海。去了解,龍族在英雄之外,在山王的勇武之外被遺忘或被扭曲的另一種底色——那關乎秩序,關乎信仰。”
康斯坦丁殘缺的身影緩緩飄蕩到紀載面前,僅剩的半邊臉異常嚴肅。
“任務道具也是有的,在水之王庭最森嚴的廟堂之內,存放著鬩牆之戰時流落到此地的——泰坦。”
“泰坦?!”紀載的瞳孔驟然收縮。
泰坦,獨屬於火王一族的戰爭兵器,擁有移山填海、焚燬世界的力量!
青銅與火的所有鍊金精華聚在泰坦之上,其與風王的信仰體系,山王萬眾一心,水王的森羅永珍並列為不傳之秘。
希望在他眼底湧動,但隨即熄滅,“沒有上萬存世活靈作為次級控制者,沒有複數次代種分擔精神負荷,就算我能僥倖啟動它,第一刻就會被那恐怖的消耗抽乾靈魂,化作飛灰!”
“不必擔心消耗。”康斯坦丁抬起那隻尚算完整的手,輕輕點向紀載的眉心。
“這一次試煉之後,你將登臨王座。”
一點光芒從康斯坦丁身上沒入紀載的靈魂。
“什麼?!王座?!”紀載心神劇震。
登臨王座?
對於人類的文化而言,或許有其他意思,但對於龍族而言。
登臨王座意味著——成為龍王!
但龍王不是黑王所定下的嗎?他就算能夠登臨王座,也只能是青銅與火之王。
王座之上,如何能同時容納三個身影?他的父親康斯坦丁,他大父諾頓......還有他自己?!這不可能啊!
“父......”
他急切地想要追問,但康斯坦丁的身影已經開始變得透明,如同風中殘燭,那點入眉心的熾熱感驟然化作一股龐大的推力!
下一刻,天旋地轉!
“好了好了!活過來了!心跳穩定了!靈魂反應回升了!快,再給我一針穩定劑!”藥劑師嘶啞而狂喜的聲音湧入了紀載的耳朵。
他猛地睜開雙眼!
藥劑師大口喘著粗氣,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針劑。
紀載沒有理會藥劑師的緊張,他緩緩抬起手,指尖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輕輕撫上自己胸前那被複雜鍊金矩陣和生物活性縫合線覆蓋的傷口。
粗糙的觸感傳來,伴隨著陣陣鈍痛。
然而,此刻比傷口更讓他在乎的是他剛剛在靈魂深處接收到的資訊。
登臨王座?泰坦?水王廟堂?風王教堂?還有父親那幾乎消散的殘軀......紛亂的念頭如同風暴般在他腦海中席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