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紀載的眉頭本能地皺緊,意識如同沉在深海的淤泥裡。
是誰在這樣大呼小叫?
他試圖凝聚渙散的神志,費了極大的力氣,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沒有熟悉的天花板。
入眼,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紅色。
這紅色並非血液的猙獰,也非晚霞的絢爛,它更像一種——本質。
如同熔融的青銅,緩緩流淌,散發著恆古的微光與難以言喻的熱度。
紀載一瞬間以為自己回到了那座宏偉青銅城內。
他下意識地抬手想觸控劇痛的胸口,但指尖請卻穿過空氣,什麼也沒有碰到。
沒有傷口,沒有衣料,甚至沒有軀體的實感。
“孩子,你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溫和與疲憊。
紀載循聲望去。
在流淌的赤紅天幕下,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他有著少年君主的輪廓,但此時的狀態卻異常糟糕,半邊臉頰連同肩膀幾乎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斷扭曲的火焰。
那火焰並非毀滅,更像是一種苟延殘喘的維繫,維持著他剩餘半邊模糊不清、彷彿隨時會消散的軀體——那是康斯坦丁,他的父親,青銅與火之王。
“我這是......”紀載的聲音在靈魂世界裡迴盪,帶著一絲茫然。
“這是你的靈魂深處,精神的世界。”康斯坦丁的聲音直接在他意識中響起,省去了物理的傳播,“你的身體正在生死邊緣掙扎,他們在外面試圖救你。我趁著你意識沉淪的間隙,將你的精神拉到了這裡。”
康斯坦丁那僅存的、還算清晰的眼睛看向紀載,火焰在他殘缺的軀體上無聲燃燒。
“戒指老爺爺來給英雄發任務了?這次有沒有什麼任務道具發放一下,不然我真的要撐不住了。”紀載扯了扯嘴角,也只有在康斯坦丁這裡他還能輕鬆地說點不著邊際的話。
在外面,無論是物質世界還是尼伯龍根之中,他都已經成為那個為他人遮風擋雨的那個。
無論任何時候他都不能露出旁皇無措的舉動。
他一定要堅定且睿智,也只能堅定且睿智。
復興的道路上荊棘遍地,他在走上的那一刻起就已有所覺悟。
但......真的很累。
洛朗家和新猛鬼眾需要平衡,卡塞爾隨時可能從背後捅刀子,風王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計劃著下一次暗殺。
他贏了很多場,但還有更多場仗要去贏,一直贏下去。
“任務......”康斯坦丁的聲音低沉下去,“你已經觸控到了這個世界的脈絡,水之王庭的統治秩序,風之教廷的無形信仰......你猜得不錯,這便是此界展現出的核心特質。
統治,塑造世界的基石;
信仰,凝聚意志的洪流。”
紀載沉默了一下,提出心中的疑惑:
“統治我能理解,如同水塑造萬物。但信仰......龍族真的需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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