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地下室。
一手抱著紀載,一手拎著凱撒,腋下還夾了個藥劑師的公孫起撞入畸變種基地內。
他放下藥劑師咆哮道:“迅速清出手術室!”
方才紀載在回來的路上,【英雄主義】所燃燒而出的能量用盡,如果不是公孫起眼疾手快,他差點就一頭栽進下水道里。
在藥劑師和嬰帶著紀載進入手術室後,畸形種們拖著變異的肢體圍攏過來,幾個護衛者推開人群上前,他們身體上帶著新添的焦痕和腐蝕痕跡。
“大人,”一個護衛者向公孫起報告,“腐雨很猛,比以往幾次都猛。我們加固了入口,但滲漏點太多,有十幾個兄弟......沒能撐過變異,處理了。”
另一個護衛者介面:“下巢更慘,幾乎成了血肉磨盤。畸變......能躲進避難所的都是少數,上巢的淨化騎士隊估計在腐雨之後要下來大清洗。”
公孫起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沉重,龍爪輕輕拍了拍彙報者的肩甲。
壞訊息一個接著一個啊。
這次腐雨恐怕是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災難,雖然說每一次都比上一次嚴重。
公孫起很早就推斷出了結果,如果再有下一次更嚴重的腐雨,這個世界或許將要崩潰。
但還好,希望猶存。
“撐住。”公孫起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只要我的兄弟活著,只要他能恢復,我們就能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戰爭工匠。上巢憑什麼騎在我們頭上?憑的就是那些黃金時代的老古董!而紀載,他懂那些東西,他能造出來,甚至能造出更好的,這是我們翻身的希望。”
聽到公孫起說的話,護衛者們渾濁的眼睛裡亮起微光,那是名為希望的光。
希望,在絕望的下巢,是比任何財寶都珍貴的東西。
就在這時,後方的手術室內傳來嬰幾乎破音的怒斥。
“廢物!你跟我說你沒辦法治療他的傷?!”嬰死死揪著藥劑師那件髒汙的領口,將他幾乎提離地面。
藥劑師臉色煞白,雙手徒勞地抓著嬰的手腕,“冷靜冷靜,別殺我。”
“你是個藥劑師,戰地手術是基礎!你的言靈呢?拿出來用啊!”
“我......我沒有......言靈......”藥劑師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我只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嬰像是聽到了最荒謬的笑話,“藥劑師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告訴我,你是怎麼透過稷下學宮十二項金人考核的?!沒點本事,你連第一關都活不過去!”
“我......我是文化生......”藥劑師聲音細若蚊吶,“沒走......體育路線......”
嬰的動作頓住了。
文化生?在龍族主導的世界裡,走文化就證明其血統不佳,但也從來沒有過普通人類能成功透過走文化路線成為藥劑師的先例!
紀載捂著胸口走到嬰的身邊,伸手按住了嬰依舊緊繃的手臂。
“嬰,冷靜點。”紀載的聲音帶著傷痛的虛弱,“現在說這些沒用。告訴我有什麼辦法?你要怎樣才能動手術?”
藥劑師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語速飛快:“我......我在上巢的家裡,有我自己的手術工具,無菌手術檯......只有在那裡,我才能......”
嬰幾乎要冷笑出聲:“上巢?我們現在這個樣子,闖進上巢就是送死,你耍我們?”
“不!不是!”藥劑師慌忙擺手,“我......我有一條路子!偷渡的路!能上去!”
紀載盯著藥劑師的眼睛看了幾秒,片刻後,他點了點頭:“這是之後的事了,我現在狀態太差,在上巢暴露就是死路一條。你能否先暫時壓制我的傷勢?不需要治好,只要能不影響我使用言靈就行。”
藥劑師的聲音變得不再顫抖:“這個可以。”
“那就開始。”紀載不再廢話,躺在用廢棄管道和鋼板拼湊成的“手術檯”。
上方無影燈發出慘白而穩定的光,照亮胸口處那道貫穿傷,血液隱隱在皮肉下湧動,彷彿有活物在其中掙扎。
嬰依舊緊盯著藥劑師,眼神充滿警告:“我盯著你,小老頭。敢耍花樣,我保證你比被腐雨淋到還慘。”
藥劑師深吸一口氣,走到旁邊一個同樣簡陋的金屬箱旁,開啟,眼珠掃過箱子中的工具。
當他再次轉過身,面向手術檯時,那個貪財、粗暴、欺軟怕硬的禿頭老頭彷彿瞬間消失了。
他的腰背挺直,眼神專注而銳利,渾濁的眼球此刻清徹得映出無影燈冰冷的光。
“消毒凝膠。”藥劑師的聲音平穩,不容置疑。
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命令他。
他皺著眉從箱子裡拿出一個金屬罐。
藥劑師接過擠壓出透明凝膠,均勻塗抹在自己雙手和前臂上,凝膠接觸空氣迅速凝固成一層薄而韌的膜。
“剝離器。”藥劑師伸出手,掌心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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